运行的断续,使得我又在一个站台走到了下一个可停靠的地方。我依旧拖着半疲惫半激情的身体,赶路。飘荡在天际的高亢笛音没了我的思绪,那种若无其事的悠扬就像无尽的嘲笑,劈头盖脸的下落。行走在地上,周遭陌生的人群对于我来说似是一尊尊刻满骷髅的坟墓。这异域挤压在外来人身上的一丝丝薄凉之意,渐渐的牵引着我,一瞬间将我撕扯入昨天。
仿佛,昨日总是与我亲近,无论是透露着苦痛或者欢喜。的确,昨日喜忧参半。
说道昨日的结果,就要提及前日的原因。
记得,前日,听众人讲,清明祭祖的日子要到,我也就在筹划这他乡异地的第一个长点的假期。因为大哥总和松松前十日来拜访,公司前期比较忙碌,他们就成了免费的劳动力。难得这么个机会,在外地遭遇到家里人,所以决定,翌日,晨曦,远走,觅春。
显介绍说,昭通的大山包是世界的大山包。从这飘忽的宣传语上足以得见,大山包值得一行。同时一位自称很寂寞的网友在空间展示了大山包去年的景致,说实话,去了这位曼妙的女子,它依然风情独有。于是,预定,去了。
将近半个月有无因果的忙碌使得我们疲惫不堪,这群意志时而坚定时而柔弱的人群,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为着一份誓言“我们为着美好生活而来”,在不懈的奋斗着。如此的一个期待中的假日,兴奋使得众人睡意全无,想着那里的模样。至于,早上每个人带着朦胧的睡意沉浸了很久的报时音,才得以清醒。众人咋咋呼呼,埋怨顿起,摇着慵懒的腰肢起床。在路边买了早点,预备车上吃,一边疾行一边不停地看表。
谁知道,未到地点,却有了些异样。
到过大山包的车,内饰非常简陋,一般行走乡间山区的车辆大抵如此。这倒没能够影响到我们一如既往要享有一份悠闲的心境。匆匆问了开车时间,匆匆上了车。在车上,遇到了同样来自四川要到大山包一览清幽的男子。从衣着看,他还是个学生。此时,我摸了摸底兜装着的学生证,它已过期,却还是游走在我身边,证实我曾经的身份,与对面的男子一样。他很阳光,毫不陌生的与我们搭讪,操着并不普通的普通话,谈着他的经历和去向。我却内心烦躁的很,许是晚睡早起的缘故,大脑细胞还在静修。他们还在谈笑风生,我走进了自己的世界。有一段时间,车主过来询问哪几个人要去大山包,同伴一一应着,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每个字,但大体的意思了然。
大山包的旅游旺季在5月份左右的夏季,和10月份左右的秋季。此时,我们静坐车里的日子却是春季。车主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大山包还在冬尾,并未全部苏醒,想要得见嫩翠的景致现在还不是时节。即便如此,伙伴们还是坚持着要前往,一睹大包山的荒凉和颓然。我则学着远行的人,闭目养神。
车内的人慢慢的聚多,熙攘起来。我茫然抬头,车主在收车费。独独就我们五人要去大包山,也就有五个人不明所以,却固执如初。车主唠叨开来,要怎么开车,怎么回来,几乎替我们安排了今日的行程。一下子,我觉着自己怎么成为了别人的俘虏,一种羞辱感袭来。我扯了扯衣领,掩盖住脸部的异样,内心的怦然却难以停止。不知怎的,听着嘤嘤嗡嗡的声音,我极度抓狂,飞奔下车,嘴里喊着不去了,不去了。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发泄。
终于,任性终结了此次的旅行。只是觉着,旅行是一个人的事情,是自己的事情,完全自己掌控的旅程才意味着一种天然的情趣。
原定的路线因为临时的压制变得曲折。随性就是即兴而去,所以我们选择了漫无目的。游走在大龙洞的山山脉脉,托着血泡泛滥的脚板,乏顿的双腿打颤,我们还是意兴阑珊。就是久居在屋子里,突然面对阳光,有着天生的亲密感,要游走不尽。游走不尽。
从大龙洞回来,在人群处处的街上,感受了春的温度,在街边的摊位上吃了晚饭,这一天才意趣晚秋。一直到很晚,我们做了第二个决定,游豆沙关。
悠悠荡荡的列车终是在穿过一个个黑暗的隧道后,停靠在一条称为朱提江的岸边。下车,走了一段路,汗津津湿透衣背,脱下外衣,清风袭过,一丝清爽。我突然想在这江的两岸弯弯曲曲的小径延伸的地方,留下一段关于感情和生命的故事,那样唯美的爱情绽放在春天的生命里,这将是怎样的惊世骇俗。然而,我不属于这里,想融进去幻化,却成了奢望。这里的人要庆幸他们的与生俱来。
经过了千山万水,踏过了沟沟渠渠,找寻着交错阡陌中我们的方向。终于在中午的光景,豆沙镇的亭牌映入眼帘。它远远的矗立在地平线上,庄重而肃穆,似是风雨千年,挺拔而去。身边的悉数人群表情从惊讶到欢喜,撒欢着去拥抱这里的每一丝清逸。我们也如未成年的孩子,追风一般跟在古道的马蹄后边,朝着静谧的古镇而行。越来越近,亭牌清晰的挡在眼前,匾额书就古文乃龙飞凤舞,意蕴绵绵,此刻也未求得究竟。旁边不远处,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门前肉香飘远,原来是炉子上天麻汽锅鸡泛着血红的汤泡。躲过惹人口水涎涎的汽锅鸡,就越过了古镇的边界到了里面。在镇头,一排青铜的雕像错落有致,四匹精壮的马儿驮着舶来或者舶去的货物,在前后两位披着蓑笠的主人牵引下踽踽而行。这是真实的茶马古道的缩影。眼光飘动,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在门前的石凳上捣鼓着刚刚浸水的衣物。本以为,古镇一切都是古老的存在,物和人至少有着相似的特质。然而,这里的人超越着古老却也在古老中超越着。
我们走过的街道两旁都是青瓦白墙的建筑,大部分被用作旅馆,招待如我们远道而来的游客。这里的人已经习惯外界的喧嚣而至,没有对我们这些外来人有所关注,反倒使我们觉得有些不自在。
沿街,随处可见女人。盐津古镇的女人,美。个头高挑,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娇嫩,穿着时尚玉带芬芳,特别是她们一笑一颦间的懒散,极致招惹羡慕和嫉妒。我特别拍到了一张照片,里面的女子清丽脱俗,背后是古老的篓筐,里面极尽的盛装着古镇的过去。她或许就是万千守着传统不离不弃的一个代表。
穿梭在古镇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如若穿越在古代城池的闹市,地面有碾压而过的车辙,两边林立着各色的店铺招牌,件件器物都有使得你流连忘返的媚儿劲。迷醉着徜徉而过,古镇的尽头,五尺道横在眼前。我从不知它的来历,却被它深深的吸引,非要挪动如铅注的脚步去里面探一探。飘红的灯笼,锈色的木桩,无一不露着古有的风姿,磨损殆尽的石头小径,用脚丈量好有五尺,上面泛着青光,好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而不得不抛光自己的棱角。灰黑的城门虽然人工雕琢,挡住去路的刹那也别有风情。
拾级而上,一座别致的庭院稳稳的扎在岩石上,淹没在云海之间,有着巧夺天工之美。远远的缭绕的钟声,伴着弥散而来的香火,推着远去的波涛,传的很远,很远。一身布衣的尼姑从寺庙里出来,说着本地话。我笑了,真想品品她轻念佛经的味道。松松怀着好奇心去了里弄,想拜拜佛求求神保保平安。我则一个人听着录音机播放的早课诵经,端坐云海。
尘归尘,俗归俗,一刻间,独坐远山涛浪之上,一切仿佛变得淡明。无论何种,在这个生存的世上,是为了一生修行,是为了保自己温暖,都要身体不断的代谢,以求得下一秒你的存在。参悟透彻也罢,糊涂也好,你终究是这个世界的生灵。
能够站在这个城市的制高点,端详着未来我们制胜一方的土地,难免感慨。想着千军万马从容而过,金戈铁骑溅起的灰尘也无非如此的气魄,想毛泽东观沧海桑田赞江山多娇,也不外乎登高远念,志达四方。我等年轻一辈,存高远,何惧前路?
至此,才有所脱离尘嚣,静静下,抚慰烦躁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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