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 · 2023年5月10日 0

不轻弹的泪,承载多少悲欢

  我是世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

  素来认为男人是刚强的代名词,时刻能用坚实臂膀撑起一片天,遮风蔽日,供小女子躲藏。但人有情正似天有雨,不轻弹的泪往往承载更多情感,是这尘世一抹哀伤的风景,证实“英雄多情”的传说。男人的眼泪,我见得不多,但每次见到,都伴着令我震撼的故事和能令我与之同哭的情感。

  那是一个在他人眼中强势得不会落泪的男人,少年离家,只身奋斗,在自己致力的领域已小有名望,布衣换锦。用时下流行的“成功人士”来形容他,可谓恰如其分。我们相识多年,初见时彼此还都身在青青校园,可谓故人。虽相隔数月才在网上说一两句话,但君子之交淡犹胜浓,相互总是牵念的。

  彼时,我刚刚从一段注定无果的情感中脱身,痛定后的麻木让我唯有藏身网络才记得起自己还活着。那天深夜,他点开了视频,一脸颓废的问我肯不肯陪他多说一会儿话,我说:“倾吐吧,尽情的把我当作感情垃圾箱。”我知道,能让一贯作息良好、从不熬夜的他静夜无眠的,唯有一段感情的离弃。

  视频中,我看到远隔千里的他被泪水割破脸颊的样子,他说:“喝多了想唱歌,别介意。”往日浑厚磁性的嗓音已因宿醉而略显沙哑,他时而低吟时而嘶喊的反复唱着信乐团的《离歌》,使本就绝望的旋律更深切的透出落寞和凄凉,在歌声的间隙,他对我叨念着那个名字、那些过往……

  这是一个于滚滚红尘中常见的俗套故事:女友在已谈婚论嫁、布置新居时偶遇前男友,忙于事业的他疏于打理情感,终失了近在咫尺的幸福。以为只有少年时的情事才是铭心刻骨的,却没想到,已徜徉人间三十余载的成熟男子,亦可以因一个红颜的离去而哀痛欲绝,如是这般的长醉、长泪、长歌。他说:她走,我不留,但依旧是伤心的

  我们是一类人,太骄傲得不会去挽留,面对离别时,只会在阳光下站成神迹一般的雕塑,太上忘情般的任那些曾经的过往风干成被人们四季吟哦的传奇,却无法真正心如止水,只能躲在暗处一次次用思念撕开心底的疤,再用咸咸的泪涩涩的酒浸透身心,以那苦痛祭奠当初的心动。

  看着眼前放肆哀哭的男子,想他平日的人情练达和自信十足,我知道他是孤独的,虽然任谁都无法拒绝他独特个性的吸引,愿意与之接近,他却始终相交遍天下、知心无一人。这个常在人海因他而喧嚣时独饮寂寞的人,貌似无人能伤其心,但其实,使他疯狂,只需他在乎的人的一个冷漠的眼神。

  所幸,他还是有我可以倾诉的,此刻,他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将脆弱和无助拿出来细数,是对我信任,而我却无法帮他做任何事:同是伤心人,我又凭什么安慰他?之于情感,我自顾尚且不暇,又岂能度他人?唯有静静倾听。

  谁人没有脆弱的一面?“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已是共识,感谢那些让我看到了他们眼泪的男人,如此真实的展示让我看到了你们的真与善,是另一种形式的人间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