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的双手很厚实也很有力。常常,我拼命努力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但其实我什么都抓不住。有些东西就像是口袋里的糖果,你越是爱不释手舍不得吃、越是小心翼翼捂得太紧,它便化得越快、消失得也越快。比如快乐,比如温暖,比如青春,比如爱情,再比如生命。
因此,我只好一个人在人间默默仰望天堂。
期许着,天堂里的笑声和温暖,不是传说。
——字。言岩。
{北京。秋天。}
北京是个几乎没有秋天的城市。我来不及救赎满脑子潜滋暗长的欲念和挣扎,以及心海里蠢蠢欲动的悲伤和疼痛,秋天便已经偃旗息鼓黯然凋零销声匿迹。属于冬的气息以锐不可当势如破竹的气势呼啸着猛然来袭,季节的更迭清晰可见,我愣在原地措手不及。尽管,我已经在北京生活了很多年。很多年。
{过去。未来。}
十月末,我站在阳光与月光的交错迷离里,看过去与未来殊死搏斗——过去面目全非,未来血肉模糊。两败俱伤万劫不复之后,悲凉晕开了月光,就连阳光都是冷的。这才明白,我多年来一直坚守的固执和渴望,不过是现实里最冷硬的笑话和脆弱。
{梦境。幻想。}
最近总是反复做一个梦。梦见一座水桥,一条回廊,一片白光。我站在水桥上,沐浴在白光里,冲着回廊深情凝望。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凝望什么,也看不清回廊的尽头有些什么,每次醒来都会无来由一阵心痛,仿佛弄丢了生命里至关重要的珍宝。醒来便再也睡不着,冲杯热牛奶,在昏黄的灯光下透过玻璃窗看楼下的霓虹闪烁,夜很辉煌,看不见月光。
其实,这不叫失眠,而是习惯。我只是习惯了在凌晨三点醒来,然后独自望着天花板静静发呆,幻想着吊灯深处有一座美轮美奂的城堡,城堡里住着幸福快乐的王子和公主,还有巫婆和灰姑娘。我在自己编制的世界里,自己拥抱自己,自己温暖自己,独自欢喜独自忧,且乐在其中。
{冥王星。家。}
说到城堡就不得不说冥王星,加入冥王星,是我最英明最睿智的决定。很多人都说那是一座温暖的城,但在我心里,它更多像是一个家。没有人知道,“家”这个字眼在我生命里占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它是我一切温暖和快乐的源泉,是我生活生存的基础和根本。也曾想过,如此义无反顾的投入全部真心和热情,会不会灼伤了别人,抑或是狼狈了自己?有人说,适可而止。然而,每天去冥王星跟那帮伙伴儿们闹腾,就如同人要吃饭要睡觉要呼吸一样,早已成为我生活和生命里不可动摇的意念和习惯。如此,我该怎么“适可而止”?
瞧,我总是这样,貌似我的人生字典里从不曾有过“适可而止”这个词。我也不屑有之。
很多次我说,我想写字了,写冥王星,写吃货组。小雨说,写吧,我陪你写。芳语说,写吧,大家都在写。听寒说,写吧,我会去看。那天我对轩轩说,是不是太在乎了就会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诚惶诚恐?我想写冥王星,但不知道该怎么下笔,这个世上我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我心底的冥王星,于是开始伤心难过,埋怨自己的无知和脆弱。
轩轩说,跟着感觉走,想到哪儿就写哪儿。我说好吧,但在好吧之后就没了下文,我忙,忙着看书,忙着吃饭,忙着活下去,忙着去医院,忙着一些无所谓轻重缓急的事情。我常常会觉得时间不够用,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是的,时日无多。在这般仓促和急迫感下,我写不出任何动人的语句来表达我对冥王星的敬意和喜爱。
冥王星全体疯子们,我爱你们,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是我心底最深情最诚挚的呼喊呼唤和呼吁。
{十月。拜拜。}
今天去医院的结果,更加不如人意。委屈和不甘,愤怒和恐惧,这种种该有的情绪似乎已经在我的神经系统里自动麻木、彻底麻木,面对结果我只是安静地微笑,甚至连心跳都没有加速。冷风灌过胸膛,脸颊一阵刺痛,冬天是真的来了。回来的时候,站在立水桥地铁站的过街天桥上,张开双臂俯视桥下的车水马龙,我不只一次想象,倘若从这里跳下去又会怎样?会不会摔死?死了以后,我是该下地狱还是去天堂?那个瞬间,突然渴望一场睡眠,沉睡不醒的那种。
午夜的钟声无声敲响,这个纠结了我太多心事和伤痛、太多温暖和快乐的10月,终究是过去了。我再次微微笑,对着它的背影say goodbye 。
{仰望。天堂。}
我的双手很厚实也很有力。常常,我拼命努力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但其实我什么都抓不住。有些东西就像是口袋里的糖果,你越是爱不释手舍不得吃、越是小心翼翼捂得太紧,它便化得越快、消失得也越快。比如快乐,比如温暖,比如青春,比如爱情,再比如生命。
因此,我只好一个人在人间,用最卑微最虔诚的姿态,默默仰望天堂。
期许着,天堂里的笑声和温暖不是传说,期许着下一个转角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