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过恋爱,真的,似乎脑袋里就没有那根筋,周围的朋友总是劝我趁着年轻,赶快去寻找另一半,我总是笑笑说:“事业要紧,事业要紧!”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单调,而我却乐此不疲,原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了,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她。
和她的相识没有太多的故事,5个月前的一天,她就这样活脱脱地、极其自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她是从上海公司培训过来的,和我是同一个公司不同部门的同事,她在销售部,我在工程部,由于公司进口了美国的设备,随设备一起来了一位美国工程师,于是公司派她来充当翻译,而我则是对进口设备进行安装,初次见面进行的非常简单,后来的日子里,天天一起工作,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说句实话,她的样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我却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住了,在我的眼里,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每天只要看不到她,我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做什么事情都没精神,只想立刻给她打电话,立刻听到她的声音(美国工程师天天都在现场,因此我必须随时和翻译保持联系,以免影响安装进度,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有她的电话,不是我专门要的),一见到她的身影,我就立刻恢复了状态,和她聊几句,我一天都会偷笑,一见到她和其他男生说话,我心里就不舒服。
我知道我的状况出现了问题,我把一切告诉朋友,他们说:“恭喜你,你觉悟了,爱情在向你招手!”哦?这就是爱情?我在暗恋她了?脑中乱糟糟的,毫无头绪,难道这就是爱的感觉?对于我这种长这么大,连女生手都没有牵过的家伙,我如何面对这些?我害怕了,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我想逃避,接下来的几天,我躲在见不到她的地方,希望时间能让我内心平复,可越是这样,想见她的欲望就越强烈,我的心在不断得抽搐,终于,我屈从了我的内心,她又回到了我的视野中,有人告诉我,那些天,她一直都在问我去了哪,听到这些我很高兴,但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过去的状况,她依旧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对我也没有过多的表示,我又再一次迷茫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经济危机爆发了,公司财政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不断有人被裁掉,设备安装进度也越来越慢,部门人员人手不够,她被调回了销售部做货款收账,而我则顶替她成了翻译,工作很辛苦,偌大的设备,只有5个人在安装,其中3个人是领导,另外一个是做机械部分的,而电气部分只有我一个人在硬扛着,见不到她了,心中又开始失落了,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决定给她打电话,这是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决定,电话那头传出了她的声音,我的心顿时飞了起来,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至于聊的什么,我早就忘记了,脑子里只有她的声音在不断回荡,当晚,我失眠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经常给她打电话,而失眠也越来越频繁,梦里只有她的身影,对她的话语和行为开始带有暗示,好几次我都想向她表白,但她似乎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都刻意地避开了,她对我说,她男朋友是政府的公务员,他们感情很好,她自己也想去当公务员。
“哦!公务员好啊,旱涝保收,很稳定!跟着他,你肯定不用担心什么了!”我对她说,而我的心在颤抖,却又忍不住庆幸。
我开始明白她为什么要刻意避开那几次我想要表白的时刻了,这种事情,就像一张窗户纸,一旦说破了,要是两个人愿意还好,如果出了问题,那必然会落得尴尬境地,很有可能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说真话,我有点感谢她的做法,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
我开始减少和她的电话,而她是从来不主动给任何人打电话的,逐渐地,我们不再联系了,日子依旧飞快的过着,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2点一线,不再有什么波澜,虽然我心里还是舍不得她,但是,时间已经冲淡了我的伤感,她,逐渐成为了我的记忆。
忽然有一天,她打通了我的电话:“喂,你在吗?我生病了,要去买药,可是很晚了,我一个人害怕,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好!”“那你在楼下等我!”挂了电话,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我飞快得换了衣服,在约好的地方等她。
她来了,这是我们断绝联系后头一次见她,生病让她看起来很憔悴,不住得咳嗽,一见到我,她的眼睛忽然闪出了一丝光芒,“哎呀,真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可我真的太难受了,必须要吃药了,不然恐怕就不行了!”说完,又咳了两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其实当时时间不算晚,不过冬天,天黑得太早了,由于资金的关系,厂区周围的路灯都不开了,加上我们厂建在郊外,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去,的确不安全。
“走吧!”我对她挥挥手。
一路上还算顺利,走到车站的时候刚好碰到班车,我们说说笑笑,谈工作,聊同事,谁也没有提到什么让人感到尴尬的问题。市区药店很好找,她是伤风感冒了,喉咙痛,吃川贝枇杷膏比较好,随便选了个牌子,走出药店,我问她吃饭了没,她说还没,于是我提议请她去吃牛排。
西餐厅环境不错,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能够看到外面的夜景,我为她点了杯雪梨银耳汤,感冒上火,雪梨很有帮助,她拿出手机,放着几首轻柔的英文歌,整个餐厅杯装饰得很有暖冬的意味,昏黄的灯光洒满每一个角落,配合这轻柔的歌声,浪漫的感觉不可抑制。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来喝咖啡!”我轻声说。她的脸微微泛红,扭过脸去看着窗外,嘴里咬着吸管,似有似无的嘬着。
过了会儿,她转过脸来,微笑着对我说:“你经常来喝咖啡吗?”
“不,这家店我以前只来过一次,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去咖啡厅,那里比较安静,看书,写论文很好!”
“真的,那真不错,我是第一次来咖啡厅,我连酒吧和迪厅都没去过,我男朋友不喜欢那些地方,他从来不去,也不让我去!”她叹了口气。
“哦?是吗?你男朋友对你可真严格!”我淡淡地答到。
她似乎听出我的一丝不悦,不再谈论他的男朋友,转而聊起其他话题,我们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了,不愁没有共同语言的,牛排的味道很不错,我们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得聊着,一边享受着美味的晚餐,聊天的确能使人放松,她也不再避开我的眼睛。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开始仔细地打量她,和最后一次见她相比,现在的她明显清减了不少,的确,最近公司的情况每日愈下,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生病,整个人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红色的羽绒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她说今年是她的本命年,看来她比我大一岁。唯一没有变的,是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晶透,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光芒,摄人心魄,让人忍不住要保护她,我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她迷住了,感觉身体不断地向深渊坠落,内心不住的呼喊着,却无法自拔。
“我想结婚了,日子最好定在10月份,不太冷,也有时间,哎,可惜没有钱!结婚要好多钱啊!”她兴高采烈得说着,却又叹了口气作为结尾。
“哦?结婚这么早?难道你已经有归属感了?”
“恩,我是很传统的哦,家庭才是我的归宿,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样我就满足了!”
我知道我不是她所憧憬的那种男人,从小,母亲就离开了我,家里收入微薄,父亲省吃俭用让我上了大学,我曾经发过誓,我不要再过穷日子,一路吃苦受累,为了自己的誓言,我从未有一丝懈怠,我不可能停止我的脚步,所以很遗憾,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晚餐持续了1个小时,我结了账,和她一起去车站等车。冬夜里,车站人流稀少,现在已经很晚了,站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公交车过去了一辆又一辆,1个小时过去了,始终没有出现我们期望的那路车,气温越来越低,她开始有些焦急,拿出手机不断地看时间,一边看,一边在我身边瑟瑟发抖,不停得跳着脚取暖,样子真让人心疼,那一刻,我真的想把她搂在怀里,用我的体温去温暖她,可我知道我不能,我有些痛恨自己。
我微微弯下腰,轻轻对她说:“别担心,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她身体微微一震,停止了发抖,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在内心对自己说道。
不知道回公司的那段路是怎么走完的,一路上我们都各自看着窗外,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傻傻地期望这条路永远也没有尽头,那样我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但我的心里非常清楚,即使她在我身边,而我们两个人的心,却永远也没有可能交会,这样的相守其实比分离更加痛苦。
终点到了,我说送她去宿舍,她说不用,我没有坚持,她掕起手袋,慢慢向宿舍楼走去,我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她离开,忽然,她转过身,用力对我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谢谢你,再见!我走了!”疾跑几步,消失在了黑暗中。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有些失落,也有种释怀的感觉,是啊,走了,她真的走了,她人没走,但她的心走了,从今以后,在她的心里,将不再有我的位置,而我,也永远将这段没有开始便已结束的感情封存在记忆中,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对象,造就了这段错误的爱情。
是误会?亦或是命运的捉弄。
谁对谁错,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记得曾有人说过“最美的爱情,往往结局都不那么完美”,也许,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我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剩下的伤痛,留给时间去解决吧!
哎,长叹一声,爱情与我是绝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