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水在微风的轻抚下,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波浪,一道,一道地像湖岸靠拢。万道霞光透过湖边的几棵枫树,从树枝间洒在了那些小小的波浪上。一时间,湖面变得炫丽起来,波光闪闪,在波浪的不断滚动下,五光十色。
漫步在湖边甜蜜的情侣,头发鬓白的老人,还有嬉玩的小孩,在湖光的映射下,他们像是披上了一件五彩的外衣。今天的夕阳真的好美,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时忘了时间,忘了时间的转动。好久没能欣赏到如此美丽的夕阳了。
有人说:残阳如血。如此美景,如此形容,是不是太过悲凉了。也许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也许心中有太多的悲痛,也许对世间一切无可眷恋。放下吧,看,那边木椅上的老人,他身边没有老伴相陪,儿孙估计也在繁忙着呢,没能陪他,但他却在微笑着看夕阳。
岁月的无情,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但却带不走他的笑容。时间可以残忍地将他的头发,由黑色变为鬓白,但却带不走他那慈祥的爱。一位年青妈妈抱着估计一岁左右的小孩,一边不停地逗小孩笑,一边漫步像前走,却不知道小孩的玩具掉了。
离老人的距离最多不超过二十步,可是我真的惭愧,跟本没注意到小孩的玩具掉落在地,或是什么时候掉的。但我看到了,老人右手拄着拐杖,佝偻的身子慢慢地移开木椅,俯下身子,用左手将玩具抓住,之所以用抓,因为此时有风,能清晰地看到老人拿到玩具时用力的动着。
老人在努力站起来,拄着拐杖的手,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就这一丝颤抖,让我瞬间清醒,迅速走到老人身边,将其扶起,让他坐回了木椅。这才注意老人的脸上透着一丝红色。“谢……”低沉而又略显沙哑的声音。老人一定是用力过度了,体力透支,现在连说话都很吃力了。
我连忙道:“不客气,老人家你没事吧?”老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那玩具拿到我面前,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想再让老人开口说话,连忙接过玩具。回头才发现,那位妈妈已经走了好远了,在这种场合让我大声叫一个人,我是开不了口的,况且还是不知道姓名的人。
还好,她走得不快,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离她只有大概五六步了,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可她还在走啊。郁闷中,只好朝她喊到:“阿姨,你的玩具掉了。”更郁闷了,我的声音不小啊,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可能听不见吧。她居然没理我,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一样。
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喊到:“阿姨,你的玩具掉了。”这次比上一次声音大了不少,而且离她也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了。她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长发齐肩,瓜子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妈妈年龄的人啊?最多也就二十来岁吧。
我还在惊叹中,“你叫谁啊?”声音比我刚才的声音还要大几个分贝,看得出来,她很生气。可我就郁闷了,我做好事把她的玩具送来,她怎么就这一幅表情呢?算了,自认倒霉。“这是你女儿刚才掉的玩具。”说着,我把玩具递给了她。
她接玩具的速度出乎我意料,绝对用时不过一秒。本来以为会有句,谢谢,什么之类的话。谁知,她却用更生气的语气对我道:“我警告你三点:第一,我不叫阿姨,我有那么老吗?我大学还没毕业呢。第二,请你说话注意用词,‘不是我的玩具掉了’,你有见过这么大的人玩玩具吗?有点常识好不好?第三,她不是我女儿,她是我侄女。”
说完话,转身就走,速度明显比开始的时候要快出许多倍。此刻我虽然没有镜子,但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郁闷的转身,一位阿姨,现在确定她可以用阿姨这个词了,估计四五十岁吧,扶着刚才那位老人。他们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脸瞬间变得火辣辣的。
虽然我不知道我脸现在的样子,但我敢保证,我的脸一定比夕阳还要红。可是现在夕阳好像已经下山了。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不知跑了多久,周围不再有人影的时候,才敢慢下步子,在路边找了个地方,蹲下来慢慢喘气。
这件事,就像平静的湖面上的一道波浪,渐渐的会归于平静。只是如今,偶尔还会想起,想起那位老人,想起那位老人的笑容,想起他那佝偻的身影,想起他捡玩具时的动作。活到他那个年龄,还依然微笑着看夕阳。
紫陌红尘,不过梦幻一场。总一天,我们都会如风般老去,所有浮华,也将不复存在。所以老人能微笑着看夕阳,其实他很清楚,夕阳便是迟暮的象征,但是,真正看淡了,便是无所谓了,有什么能比微笑面对每一天,微笑面对生活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