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 · 2022年6月4日 0

只为隐隐一笑 从此画地为牢

  这些日子工作有点忙碌,这一处自留地也已很久没有用心打理。还记得最初玩blog是在高考结束,距今已有6年有余了,时光行走的脚步还真是快呢。鼓点快速,身影匆匆,眼神麻木,这便是城市最深处的景色,单调如一,每一个人都是复制品,但每一个人又不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们想做些什么呢。

  今天下午,同事电话我,一边抽泣一边低语着自己的伤心与无助,是的,我觉着更多的是无助,而不是抱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没有抱怨,真是难得。倩,是和我分属不同区域的同事,也是90后,小小年纪便要拖着柔弱的身躯,忍受着人生“江湖”里的腥风血雨。与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她到是懂事的多,成熟的多,不过,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我们虽然隶属一家公司,却从未见过面,只是平时电话和视频而已,所以,从不陌生。生疏,是我自我保护中最强韧的武器,对她我从未采用过这把利刃。我,从不是一个可以轻易交付真心与信任的人,对她,我没有设防,只因她从未让我感到过危险的气息。

  听着她在电话那段隐隐的哭泣,诉说着自己的气愤、无助、伤心还有那份柔软,一股酸涩的气体却涌上了心底,这样的肆意与年轻,我是否也曾有过。我怀疑,是否我也曾这样毫不遮掩的面对过自己,面对过别人。上一次哭,已不知是何时,而我真的有过在别人面前哭的时刻么,哪怕只是一瞬的柔软。

  记得小学的时候,因为太老实,总是被同班的男生欺负,不是把我的书藏起来,就是拽我的辫子,要不就是故意拦着我,不让我通过道路,那时的自己,只会跟父母讲,然后他们会义无反顾的跑到学校里,为我撑腰。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男生们更是肆无忌惮,拉帮结派,如果你不怕他们,不听他们的,他们甚至会打你,总是会将你弄哭,然后,跑得很远,对你做鬼脸。

  记得那年,班里的女生都敢怒不敢言,而我也未能幸免,第一次我对老师说了,老师却看都不看一眼,示意回去,那时候,除了害怕还有气愤。还记得第二次的时候,回到家里,躲到房里哭了很久很久。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我跟自己说,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一直的保护你,即便是父母也不行,所以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自己变强,才没有人敢欺负你。

  后来,有一次做卫生的时候,一个男孩子过来,告诉我,以后不可跟他们的死对头说话,要不决不轻饶,我猛的躲开,捏着自己手里的扫帚与铁皮的簸箕,告诉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从不是一个肯对别人低头的人。我将那个铁皮的簸箕狠狠的扣到那个男孩子的脑袋上,用着最冰冷的声音喊向所有的人,如果以后再有人敢碰我一下,我一定会让你死。那一年,我十一岁,是我第一次下手打自己,打别人。

  后来,在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我过着类似自虐的生活,因为对成绩与名次的过度迷恋,不曾让自己有片刻的懈怠。每天只睡3到4个小时,周六日寒暑假从不曾休息,除了书,我不曾允许自己结交朋友。还记得那些年,为了不让自己困,甚至我用铁尺子扎自己,或者是每当学习走神的时候,我总是用着最残忍的方式伤害自己。

  记得高中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才十七八岁的时候,是一个人一生中繁华美丽的时刻,我却执拗为自己上了一把枷锁。每当自己不能冷静的处理事情或者是做的事情不够成熟,做错事情的时候,总是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惩罚自己,那些年,我对自己的苛刻,就是一个疯子。只有十几岁,我却逼着自己要像一个成人,从不允许自己犯错。这些事从不敢让父母知道,那份心疼是我所无力承担的。

  就在那些本该是花儿一样幸福的时光里,我扇了自己第二次,所谓何事,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剪下了自己的一缕长发,告诉自己,人世间最没用的便是眼泪,如果不想做个懦夫,就要勇敢的面对一切,让自己从此以后的人生不一样。我对自己说,承受别人不能承受,方能获得别人所不得。而我要的就是那份唯一,做这世上唯一的自己。那一年,我还不到18岁。

  第三次甩自己耳光,是在大四那年。那一年找工作,才发现父母给的生活是一座象牙塔,学校为我们营造的也不过是一个温床,而我却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那么久。我的第一份工作,教会了我人生而不平等,这个社会本就是不公平的,你要想让这个社会对你公平,你只能用自己的实力逼着这个社会对你公平。当你成为不了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只能顺从别人的游戏规则。那一年,我不过二十一二岁。

  当今日听到她还能那么哭泣,还能对我诉苦,我却有了想哭的感觉,不知道是为她还是为自己。倩倩,一直是我喜欢的女孩子,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很多时候在工作上给她帮助和鼓励。因为,从始至终我都知道,她是我永远成为不了的人,那份真实,对自己的真实,对生活的真实,是我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

  当现在的自己,真的可以像一个成人处理所有的事情,可以独立的面对所有,甚至可以成为很多朋友所求助的人,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我却痛恨自己。如果可以,如果当年我有的选,我宁愿像其他人一样,不曾这样对待自己。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都有那柔弱无骨的无力、茫然、无助甚至是毫无理性的依赖。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着死亡和毁灭的暗流。记得,上学的时候,父母总是希望我可以休息一会儿,好好善待自己。而十几岁的我却说,大丈夫只能战死在考场,死在征途中,却不可以不战而退,所以,只有前进,没有停止,即便是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那时,却不懂得,一个人若是不懂得爱惜自己,又何来成败,何况,人生匆匆数十载,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为了曾经的一个梦,为了曾经的一句话,我逼迫自己如此。如今,我可以自控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与脾气,即便心里已是阴霾,脸上依旧可以灿若星辰,即使怒气已不可自拔,但依旧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话,即使心里无怒无气,却可以让自己爆发出一通责骂。。。。原来不露声色可以成为一种习惯,原来你可以让所有人看不到你的所思所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当所有的一切,我可以运用自如的时候,午夜宁静的时刻,我总是审视自己的内心,那个真正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一直对倩倩这样的女孩子是有几分艳羡的,或许,她没有那么过硬的独立性,或许,她不曾有着过强的气场,甚至是那一身的影影绰绰的霸气,或许,她不曾有着那样临危不乱的镇定,亦或,她不曾拥有着那份毅力与自强,再或者,她没有那样人人羡慕的头脑与能力,可是,这样才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所该有的可爱,所以,我喜欢她,她不会让我感觉到疲惫。

  不再同一座城,却能相识,是一种缘分,我一直这样认为,不知她是否如此想。偶尔,在工作累到不行的时候,品着午后的阳光,闲聊上几句,只是淡淡的话语,依旧能使时光多几分温暖。

  一直以来,我很重视自己对自己的培养与教育,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总是选择着所有有难度或是有挑战的做。以前,常对友人说,这世上没有闯不过的火焰山,只有不敢闯的人。越是害怕做的事,越是胆怯的时候,在心底越是鄙视自己,甚至用世间最恶毒冷血的字眼浇灌自己,直到消灭心魔,踏上征途。

  那些年,我时刻的告诉自己,多年后,我一定会让命运调转,我要告诉所有人所谓的成功不是短暂而是长久,当所有人的脚步都驻足的时候,我却不曾停歇。朋友说,我有着自虐的倾向。我笑说,我是个疯子。

  凡是与人打交道与文字打交道的事情,就会让我莫名的兴奋。我喜欢极度奢靡的环境,也喜欢静谧到忧伤的地域,平静与炽烈就像冰与火一样,总是在心里互相博弈,温柔与强硬也像两把利刃互相的争斗,矛盾是与生俱来的战神,无人可以遁逃。

  为着当年他们口中的那些话,为了当年的那几个眼神,我让自己踏上了这样不可轮回的旅程。后来,告诉母亲,这些年为何会如此,母亲的眼神中布满了哀伤与疼惜,她怎么能忍心别人这样的伤害我,更无法释怀这些年我背负了这许多。我一直是母亲引以为傲的女儿,却也是母亲一直以来疼惜的孩子。

  在那些本该无忧无虑,充满着绿色的岁月里,应该是拥有一颗充满草长莺飞的心,可是,却看尽了这世间所有的伪善、冷漠、妄念、蔑视、高傲、卑贱。。。。。一个人,当所有的梦想破碎的那一刻,想到的只有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的幻想破灭的那一刻,勇气荡然无存。

  但是,我感谢上苍,她依旧让我在红尘。早晨醒来时,看着明晃晃的光晕透过窗棂洒落在床上的那一刻,我知道,活着真好。感受着所有姹紫嫣红后的,全部付之断壁残桓的凉薄,以及红尘浊世让我体验着痛苦过后那点滴成殇的幸福,我都感激。

  我心知,我只是我,也只能是我。无论我怎样羡煞别人的那份轻松,无论怎样奢望别人的那份苍白无力,我还是要将所有的心神不宁收入行囊,进入属于我的世界。当灯火阑珊淡尽,阳光粲然的那一刻,我还是要做回那个女子,继续行走,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曲,行陌生的路。这就是命。只为当年自己的那隐隐一笑,从此只能画地为牢,世间的路有千万条,但属于我适合我的也只有那一条,而那一条,却早在多年前已经注定,无论是愿还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