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少女脸形秀丽端庄,浓密的黑发松松地披在肩上,她侧着身体,眼睛注视着窗外几个游戏的孩子。她的耳轮白皙而优美,仿佛是温润的玉做成的……
2、那鼻子之大,衬得全身都小了。据说实在是大得出奇,鼻梁是拱起的,鼻上全是疙瘩,颜色青紫,像茄子那样,鼻尖盖过嘴巴两三指宽。这样一个颜色青紫、疙疙瘩瘩的拱梁大鼻,使他那张脸奇丑不堪。
3、我抚摸着他那雪白细腻、光滑如瓷的皮肤,这白色的皮肤与窗外射进的阳光相映成辉。我简直不相信白人男人的皮肤有这么高雅、细嫩。特别是那圆滚滚、线条优美的双臀。白人男人圆滚滚的臀峰,和白人女人圆滚滚、雪白的乳峰一样,同样是美不胜收、令人赞叹。
4、他比三年前康斯坦丁?列文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更消瘦了。他穿着一件短外衣,他的手和宽大的骨骼似乎越发大了。他的头发变得稀疏了,那和以往一样挺直的胡髭遮到嘴唇上,那和以往一样的眼睛奇异和天真地凝视着来客。
5、她那青春的朝气,眼睛和脸上那副天真神态让他喜不自禁。连她身上穿的连衣裙在他眼里也特别好看,那份朴素而天真的风姿令人心动。尽管她天真烂漫,同时他又觉得她很聪明,很有素养,跟她的年龄不相称。他可以跟她谈论文学,谈论艺术,以及随便什么样的话题,也可以向她发发牢骚,抱怨生活和人们,虽说在这种严肃谈话的中间,有时她会突然没来由地笑起来,或者干脆跑回屋里去了。她跟C城的所有姑娘一样,看了许多书。这一点尤其让斯塔尔采夫感到满意。每一回他总是激动地问她,近来她读了什么书。等她讲起来,他简直听得入迷了。
6、她时时瞥过一眼去看他那朦胧的侧影,觉得从头发、前额、鼻子、嘴以至脖子、胸脯,曲线没有一处不恰到好处,蕴蓄着美的意象。同时他的气息匀调而略带急促地吞吐着,她听到而且嗅到了;一阵轻微的麻麻的感觉周布全身,嗅觉是异常地舒快,可是形容不出那是同什么花或者什么香相似的一种味道。她陶醉了,于是更贪婪地看他一眼;若不是在微明的星光下,他一定会看出她那一双闪烁的黑眼瞳里燃烧着热情的火。……她回忆起那些,第一是感到一种秘密的欢喜,好像外表贫穷的人偷偷地检点他富足的储蓄时所感到的一样。但是咀嚼一过之后,回味虽然甘美,并不能就此满足;一种不可知的力量促迫着她希望尝到更新鲜更甘美的滋味。这当儿,电光一样在心头闪现的,就是买舟回乡的念头。
7、她的脸颊丰满,鼻子端正,黑黑的大眼睛妩媚动人,耳朵上穿了小孔,大概是预备戴耳环吧,她带着那种小演员的活泼而调皮的神气,知道自己长得美,时而也露出几分羞涩。
8、那么科季克呢?她瘦了,白了,变得更漂亮,更苗条了。但她已经是叶卡捷琳娜?伊凡诺夫娜,不是当年的科季克了:在她身上已经没有昔日的蓬勃朝气和天真烂漫的神态。现在她的目光和举止间流露出一种新的表情——胆怯的悔愧的表情,仿佛在这里,在图尔金家里,她像在作客似的。
9、“我是谁?”尼古拉的声音更加生气地说。可以听到他急忙地起身,绊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列文在门对面看到他哥哥那双吃惊的大眼睛和那高大瘦削的佝偻身材,那样子,他是那么熟悉,但那怪相和病态却又使他惊讶。
10、这两个肩膀挺怪,人非常老迈了,肩膀却依然很强健,脖子也依然很壮实,而且当老人睡着了,脑袋向前耷拉着的时候,皱纹也不大明显了。他的衬衫上不知打了多少次补丁,弄得象他那张帆一样,这些补丁被阳光晒得褪成了许多深浅不同的颜色。老人的头非常苍老,眼睛闭上了,脸上就一点生气也没有。报纸摊在他膝盖上,在晚风中,靠他一条胳臂压着才没被吹走。他光着脚。
11、她的侧影很安静,简直叫人猜不透。她的脸在阳光下看得更清楚。她戴着椭圆形的帽子,浅色的帽带好像芦苇的叶子。她的眼睛在弯弯的长睫毛下望着前面,虽然睁得很大。但由于白净的皮肤下面血在流动,看来有点受到颧骨的抑制。她的鼻孔透出攻瑰般的红颜色。她头一歪,看得见两片嘴唇之间珍珠般的白牙齿。
12、少校上了年纪,身材高大威壮,五官粗犷强悍,一副磐石模样。但尽管如此,他的仇人还是找到了动摇他的手段。此刻他脸色煞白如死尸,比死尸更骇人。宽大的额头痛苦地紧抽,两条眉毛拧成一条灰白的直线,眼睛充血,目光狂乱,颤抖的唇边挂着白色的口水,浑身激动得抖个不停,就连处于压倒一切的羞辱之中,也竭尽自尊想镇定下来。
13、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腮帮上有些褐斑,那是太阳在热带海面上反射的光线所引起的良性皮肤癌变。褐斑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他的双手常用绳索拉大鱼,留下了刻得很深的伤疤。但是这些伤疤中没有一块是新的。它们象无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古老,除了那双眼睛,它们象海水一般蓝,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
14、休息室的长台上散置着几份报纸与杂志,对过坐着个人,报纸挡住了脸。不会是学生——即使是程度高的学生也不见得看得懂德文报纸。报纸上的手指甲,红蔻丹裂痕斑驳。汝良知道那一定是校长室里的女打字员。她放下报纸,翻到另一页上,将报纸折叠了一下,伏在台上看。头上吊下一嘟噜黄色的鬈发,细格子呢外衣,口袋里的绿手绢与衬衫的绿押韵。
15、这是一位有极好身材的女子,大家都很亲热地叫她嘉乐林夫人。第一次会见便特别使他惊异的是她的美丽的白头发,简直是一顶白发王冠;那头发在这个仅仅三十六岁的年轻的妇人额上产生出一种特殊的效力。从二十五岁时起,她的头发便这样变白了。她那始终乌黑而浓密的眉毛,在她那貂皮领围绕着的面庞上,保持了一种青春,一种奇特的活泼的神气。她从来也算不得是一个美人,她的下巴和她的鼻子太粗壮,她的下巴宽大,不过她那厚实的嘴唇却显出一种绝妙的和善态度。而这一头整齐的白发,这种丝一般的细发所闪耀出来的白光,的确使她略为严酷的外貌显得温和,给了她一种老祖母微笑时的娇媚,使她有一种美丽的情人的魔力和生气。她长得高大,结实,态度诚恳,高贵。
16、他的脸像球一样圆肥,表现出羞涩、和善而温顺的神情;鼻子也很圆肥,上面全是青筋,表明他是一个好色之徒。他的头上,前面一根头发也不剩了,后面簇着稀疏的淡褐色发卷;一双小眼睛好像是用芦苇叶子切出来似的,亲切地眨动着;红润的嘴唇甜蜜地微笑。
17、乍一看,她个子挺高的,身材很好,不胖也不瘦,是块跳舞的料。细看,她留着齐耳短发,头上总是一左一右地夹着两只发夹,把头发紧紧地拢在耳朵后面,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她的眼睛不大,细细长长的,但是很有神采,一笑就变成了两条缝。鼻子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显得十分可爱。她平时最喜欢穿的是一条蓝底白花的连衣裙,裙摆又宽又大。她一跑动起来,裙子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起来了。
18、学务大人约有四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黑黄的脸皮,当中镶着白多黑少的两个琉璃球。一个中部高峙的鹰鼻,鼻下挂着些干黄的穗子,遮住了嘴。穿着一件旧灰色官纱袍,下面一条河南绸做的洋式裤,系着裤脚。足下一双短筒半新洋皮鞋,露着本地蓝市布家做的袜子。乍看使人觉得有些光线不调,看惯了更显得“新旧咸宜”,“允执厥中”。或者也可以说是东西文化调和的先声。
19、上半身的影子恰巧落在报纸上。她皱皱眉毛,扭过身去凑那灯光。她的脸这一偏过去,汝良突然吃了一惊,她的侧面就是他从小东涂西抹画到现在的唯一的侧面,错不了,从额角到下巴那条线。怪不得他报名的时候看见这俄国女人就觉得有点眼熟。他再也没想到过,他画的原来是个女人的侧影,而且是个美丽的女人。口鼻间的距离太短了,据说那是短命的象征。汝良从未考虑过短命的女人可爱之点,他不过直觉地感到,人中短了,有一种稚嫩之美。她的头发黄得没有劲道,大约要借点太阳光方才是纯正的,圣母像里的金黄。
20、倩儿的眼睛睁开,黑眼珠往上翻,两颊深深地陷进去,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翠环柔声唤道:“倩儿。”病人似乎没有听见。翠环又悲痛地大声叫着。这次病人的黑眼珠往下移动了,她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接着头也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嘴也动了一下,她的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她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21、他的肤色像大理石一样洁白,这使热情的南方民族看来更加光辉灿烂,更加崇高。他矫健的身材穿了一件棕色的紧身短上衣,一把精工雕镂的匕首挂在他左边屁股上。他转动一双多愁善感的眼睛,同时露出了一口白牙齿。
22、但她并不完全小视孙少平。这个贫困的男生,身上似乎有一种很不一般的东西——倒究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另外,他虽不算很漂亮,但长相很有特点,个码高大,鼻梁直直的,脸上有一股男性的顽强,眼睛阴郁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