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我不爱你,所以我能冗长且淡陌地提起你我的故事。我只爱她,虽然少言少语,却话就的是一生的情思。三月,与你的离开,终于换回了与她的再度相逢。
One.
三月,湄水之城,那一汪清江秀水终于从冬寒的压迫中解脱了出来,以它一贯安逸静谧地姿态淳淳而流着。
三月,正是一个百花吐香与风筝飘舞的好时节。在这河畔以南,那片若大的广场上,随处可见放风筝的人。他们中间或是情侣、夫妻、孩子,却唯独没有像我这样孤身飘荡的而立之人。
诚然,幸福从来都没有五五分成,有的人得到了很多,有的人却是负零,比如我。许久的许久,我的眼神一直游离在他们追逐风筝的那份快乐中,不肯离去。想想自己,曾经也如他们一样执着地追逐,可遗憾的是,却不曾像他们去用心的把握那根线上的幸福。
?
再回到这座城,久违了的舒坦,也许是逃离了那南方的束缚,周身自由使然。再回到这座城,是因为终究敌不过对一个女子的思念,那女子,她一颦一笑,一眉一蹙几乎占据着我整个心房。若说思念如毒,我想我早已病入沉疴,没有她的日子里,我食之无味,寝之难安。
然而,当真正回到这里时,我却没有勇气去见她,或者说还没有足够地胸怀去原谅她,虽然事隔四年,虽然我也是个男人;但感情就这样矛盾,我对她一直纠葛在爱与恨之间。
Two.
南方的南方,我的家。其实也就是个囹圄,姑且称为家而已。在那个我辛苦打拼了四年才有的家里,从来都找寻不到丝毫的安逸。父母于我强劲干扰,妻子于我蛮横要求,总之,他们有意无意地在折磨着我的精神世界,我 几乎无法再承受这样的生活之重了,好想逃离,好想逃离。
半月前的一天,我刚从公司回到家,厨房间便又传来了一阵摔碗的声音,伴随的还有:“晨雨,你别做得太过分了,问问你自己,这几年,在感情上你对得起你老婆我吗?”
“四年了,为什么你一刻都忘不了她?为什么你就不能把感情分给我一点?哪怕很微小的一点。你说啊,她究竟哪里好了?我看她…不过也是个坏女人,还未把你踢开时就已跟别的男人相好,她这算什么东西……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爱着她……”
一个疯女人的声音,整天无理取闹,我最烦这种女人,最看不起这种女人,对她没有爱应该是值得庆幸的。
“我说,怎么就对不起你了?我所做得好像从来都没有逾越到协议之外吧。反而是你,不觉得你太无理了吗?记住了,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在我心里,她就是什么都比你好,怎么了,妒忌?”我终于忍无可忍,给了她一记响亮地耳光。
娶了欣子是我今生做得最没道理最荒谬的事,我跟她彼此从不相爱,在一起并结婚仅仅是为各自所需。欣子是我的同学,更是我深爱的女子亦涵的密友,娶她仅为报复一场被抛弃的爱恋;而她,也只是想有个驻脚的驿站,可以免费且长期的提供一切所约定的事物,除了感情。
只是,近来她变了,她越过了协议之外,她要求我对她付出感情,要求我付出爱给她。我明确地告诉过她,这根本就不可能,我只爱亦涵一个,永远只亦涵一个。
欣子原本是安静的,可如今着了感情的魔,变得太暴躁太疯了,她已经不再有以前的那种特有的矜持,也不再有以前的那种似水柔情,而是常常像个魔鬼一样大发雷霆。每一次,凡在她视线之内的东西都逃脱不了她那双好摔之手。我想,如果不尽快摆脱,这个家总有一天会被她毁得一物无存。
Three.
在那个家,只有书房才是我唯一安静的领地,只有书房才能容下我对亦涵的思念,才能看到她真切清晰的影子,虽然仅仅是几张照片。书桌上那张,是我跟她在一起时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片上她深情地挽着我的胳膊,笑靥巧然的脸上,你分明可以看到洋溢着的幸福。
可是一切变得太突然,某天我竟然收到了一张她与别人的亲密合影,之后便是她坦然承认并主动提出分手,全然不顾我对她深情地爱恋。四年了,自从四年前她跟我分手离开后,这张合影就成了我最全部的回忆。原来,爱了,动心了,便是遇上一生的劫了。
我想从欣子口中知道一个答案,她最了解亦涵的,于是我想知道四年前那是不是一场误会?四年前我逃向南方而躲避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太过草率?
欣子以一种轻蔑而愤怒的口气说:“怎么,你想与她旧情复燃?想抛下这个家?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愿意,可你的父母会愿意吗?我劝你别做梦了,既然娶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因这事欣子又是一次发疯似的大吵大闹,不过这一次,我终于坚定了决心,要对欣子,对这段婚姻作一个了结。我的人生不该再由别人来安排,就算父母也不行。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我怕到最后会死在了这块自己给自己掘的坟墓里,我要趁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许给心一份承诺,让它在有生之年还能得以安稳。
电脑上,我敲下了一份简单的离婚协议书,既然与欣子没有过夫妻之实,也就无需补偿什么,只是请她离开我的生活,离开原本属于我的宁静的家,永不再来打扰。其实她也知道,我们两人的结合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而各自放开对方,才是对婚姻的一种尊重,更是对自己人生的一种负责。
Four.
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是一潭死水,根本不存在有生的气息,它终究会因枯竭而裂,直至完全失去生命的迹象。这一次,父母似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也许是受够了欣子在家的那种泼辣脾气,竟同意并支持了我与欣子离婚。
毫不避免的,欣子又一次大发脾气,砸掉了家里的很多东西。她说,晨雨,没想到你这一家子都会过河拆桥,当初你的父母是怎么对我的,求我好好照顾你,支持你的事业。在一起的四年,就算我们没有爱情,也该有点儿亲情吧,还有那多年的同学之情了,难道都忘了……好吧,要我离开也可以,可是按照当初的协议你必须付给我一部分违约经。
付就付吧,不就是违约经吗?难道还能为了它而饱受一生的情感桎梏吗?对于欣子,没有留恋,她甚至连做我的同学都不再够格。于是,给了她一些钱,各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红证换了绿证,然后各走东西。终于是摆脱了,终于回到了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生轨道,此刻的此刻,只想见到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女子,只想说对她说一声:我爱她,与她爱我与否无关。
此刻的此刻,我终于明白感情是不能用来报复的,感情是需要一种柔中带刚的态度的,不能太理智也不能太糊涂,更不能由着某一时段的性子来,否则便像我一样遭遇一场劫而饱受折磨。幸运的人,能摆脱;不幸的人,便是一生的错。
Five.
我爱着亦涵,一直爱着亦涵,其实与她爱我与否真的无关。这应该是我在历练中得到的感情升华吧。
三月,是春天的时光,明媚的季节,我希望自己还有机会让这段感情开出花来。于是,再次回到了这湄水之城。不打算回南方了,如果爱已离去,我也会在这里一直守候,直到下一个春天,下一个春天。
不知不觉,我已在这若大的广场上逗留到了日落西山时,此时,放风筝的人不再多,倒是赏花散步的人越来越多。
花香在人群中弥漫,伴随着的是人们的欢声笑语,还有孩童们的追逐嬉戏。我的手机便在我这一刻的恍惚中响起,是父母的电话,还没有告诉他们我已回到了这座小城,定是在担心了。
电话那端是母亲沧桑而嘶哑的声音,她说:“孩子,我们知道你回湄水小城了,是我们对不起你,亦涵其实是个好女孩,是我们把她错过了,是我们当初要求她离开你的,你能原谅父母吗?” 泪水不只流过脸庞,更是流在心里,原来这是一场误会,刻意而为的误会。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呢,父母永远是父母,这是无法更改的。此刻,我只希望还来得及寻回那份爱。
母亲说:“孩子,我们也回了湄水,在那片广场上,我们带着亦涵在那等你。此后,我们一家人就永远生活在湄水,好吗?”
微微地转身,我便发现他们就在我离我不远的长廊旁,涵站在中间,亲切地挽着我的父母,脸上洋溢着泪水,是幸福的,久违的。此刻,与她之间不需要言语,只一个深情的拥抱就足矣。绕行了四年了,终于回到了最初的那根红线上,再也不相离。
三月,用心聆听,湄水河畔爱呢喃,花轻语:你若爱我,我便等你、寻你,无论会经历多少苦涩地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