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 · 2022年9月5日 0

五月,虚浮的喧哗与失语的尴尬

  五一的假期才刚结束,我的又一个新的假期开始了。今天糗的很,请假,既不是打电话,也不是用口述请示,而是用手写。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是,今天的我失声了!没办法,发不出声音,自然也就无法用口头来请假,更不要说打电话了。所以,只能用手写来完成。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去想过,一个正常的我突然发不出声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不敢有这样的想象力。

  早上起来就已经感觉到喉咙有点不对劲,但是没去多想,只是在漱口后喝了一杯白开水。因为是周一,有很多事情要准备,譬如早会什么的。车子从地下车库开出到门卫前停下,我还是没有感觉到会有这样的异常。保安过来收停车费,我刚好今天下来没带硬币,冲着他笑了笑,然后我想张嘴跟他说没带硬币。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用力干咳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再次张嘴,可仍是枉然。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失声的我好象突然感觉世界顿时失色,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关上车窗直接开车离开小区。从反光镜中,我看到他还一愣一愣地在看。想必他也在想今天的我是怎么了?举止这么出乎常态。开着车的我,心,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平静了,甚至有点惊慌。此时,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一条被晒在岸上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像窒息者的濒死挣扎,痛苦而又压抑。

  很久没有看到过聋哑人了,长大后一直健康而随意地和同学、亲人、知己们交换眼神、动作和语言。小时候在乡下倒是曾跟他们玩耍过。因为离祖父家不远处就有一户人家,四个孩子有两个是聋哑的。他们是被遗传的,因为他们的母亲就是聋哑人。那时的我才五六岁,也曾经羡慕过他们的不能说话,感觉很好玩。

  后来慢慢懂事后才知道,不能说话原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为我见过一个哑巴,在那里为表达一个简单的意思,而指手划脚,调动所有器官演示半天,而对方也未必见得会有多深的领会。南辕北辙的事也是屡见不鲜的,也由此让我知道语言表达的重要性。

  马路上车来车往,该坐车的还是在那个站头等着公交车的到来;开车的依然开着车向自己的目的地前进;吃早餐的还是会在那里停下来,买上几个自己喜欢吃的早点……他们吃着、说着、笑着。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我那时的心情,与我的痛苦。我身体上的病,我的生死,根本就无关他人。声音,让我一下子变得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脆弱。我担心我的声音会从此离我远去,我甚至无法掩饰那张在晨光中愈加苍白的脸。

  到公司后,我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他们,然后写了一张纸条,简单的写了一下原因,最后备注了一句:如果是真的关心我,现在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需要调整。老大拿着纸条象傻了一样看着我,看着我转身离开办公室都没有说一句话。

  到医院后,我直接去了堂姐那里,边走边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失声了。很快,我看到她从医务室跑出来,然后直接把我带到俞医师的办公室。对他的提问,我只能以摇头或点头来表示。不一会,他在单子上写道:急性咽喉炎,引起暂时性失声,建议住院观察治疗。一说住院,这是我最怕的事情。我害怕医院里的那股味道,我更害怕晚上一个人睡在雪白的病床上。

  于是,我拉着堂姐的手摇了摇头。她马上就领会了我的意思,问医生不马上住院是不是没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先配点药,明天再看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再办理住院手续。医生说这样问题也不大,就给配了药和点滴,还让我多喝水,免开腔,明天再去复查。

  打点滴的时候堂姐不放心,总是一会过来一下,一会过来一下,反而把我弄得更加的紧张。还一直劝我不要乱想,这样的急性咽喉炎引起失声很正常的,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就会好好。我冲她摇摇头,意思是说我没事的。

  打完点滴回家,在小区门口看到那个保安,我忘记了自己的喉咙已经失声,停下车想跟他解释一下早上的事。张开嘴,无声!在这一刻,那些恐惧又一次铺天盖地而来,在封闭的世界里没有语言,只有无边的恐惧与黑暗!我深切的体会到不能说话的痛苦。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只知道心里非常的不安。常言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此刻让感觉到,一个身体健全的人的内心原来是无此的脆弱。此刻,我猛然觉得生活中那些失去了一只手,失去了行走能力,那些聋哑有障碍的残疾者,原来都是那么的坚强伟大!我只是遭受暂时的失声,却会有这般的痛苦,而他们却是一生!

  刚才嫂子来电话,可能是堂姐告诉她的,让我接也不是,不接又不是。于是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不能说话了。嫂子说让我接电话听她说。接起电话被嫂子K了一顿,她让我晚上早点休息,不要总是熬夜。晚上一觉睡醒后吃点东西,不要让自己饿着,自己的身体自己要保养好……最后她让我挂电话吧!怎么一下子感觉嫂子也变得如此唠叨了,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