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他,想他的心有些幸福,幸福的有些难过。他对我就像一场梦,我总怕一不小心就醒了。
青绿的小镇,铺开一条笔直的公路在太阳底下,泛着轻微的亮泽,像黑色的绸带延伸着。南方是我,北方是他。绸缎,用手摸起来是薄凉的。我和他,用心想起来是酸涩的。
那年,青春岁月,我灿烂的脸像璀璨的烟花,仰起头的瞬间,怎么会有那么帅的一张脸就快要贴在我的脸上。正月十五绽放的烟火,透过不足十厘米的间隙照亮了我们。斜坐在摩托车上的他,又帅又迷人。他深深地凝视着我,弹乱了我的心弦,汩汩的作响。
一晃,我毕业了。悠闲地挥霍着我的青春,把时光刺进手心的十字绣里,直刺到烦躁不堪,只想发脾气。抬眼,星光灿烂,月光的嘴角扯起一个弯度,它在笑,我也笑了。因为想起了他,想起了那张帅帅的脸,他有没有想过我呢?
夏天就在我的想念和猜测里热火朝天了,火辣辣的太阳不饶人。得买一个防晒的小衫,看你太阳能把我怎么样,皮肤还会是白白的哦,对着太阳我做了一个恶狠狠地表情。我啊,还是没有成为淑女了。骑着邻居家破男孩的破烂自行车,提溜着夹脚大拖鞋就去买了。
十字路口的对面,是他。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很久都没说话。那年烟火后一年了,他记得我吗,他结婚了吗,他在等的那个女人是谁啊,我不停地问着自己,慌张的走过他的身边。
这一年,我知道他很多的事情,好的工作,高的工资,同事艳羡的女朋友,好像好事都让他占尽了一样。我守着我家的超市,文员的工作,自信的冷漠和苛刻,对待穷追不舍的追求着我的两个小苍蝇。我称他们为讨厌的苍蝇,因为他们不是他,而他却与我没关系。不久,他和女朋友分手了,我心底一阵狂喜,而后伤感,为他,莫名的。
听说从此后,他变了。而我和他就相识在这时,他变坏时,变随便时。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一天中午为爸爸的超市送货。一条裹紧腰身的怀旧色牛仔短裤,贴身白色小背心,外搭那天遇见他时买的防晒小衫,灿烂的橘色,那是阳光的颜色,脚踩大红色的八寸高跟鞋骑着电动车上路了,像阳光一样明媚。
车很多,真麻烦,忘记带隐形眼镜了。模模糊糊的看见门口小道上有个男的抱一手机低头摁着,傲慢不屑的歘一下故意停在了他的面前,就像蔡依林那首歌“你的距离和我只差零点几毫米”,我头也不高抬,眼神不歪,定定的看着他。
女人有时就要这么高傲。
我就要下车,他竟然喊我的名字,伊默,我帮你拿吧。突然,我就听见心在潺潺的流动,悦耳的动听,表情没法冷傲。可我还是拒绝了他的热情,自己拿了进去,出来时他就已呈立正状姿势站好等我,很有经验的第一句就是“你手机号多少”。我告诉了他,未加思索,没拿一点架子,还怕他输错,忒洒的一摆车头噌地转向另一面,靠近了他。以前谁都拿不去我的电话,自己这是怎么了。
隔着一辆车,他好高,比我无数次的想象中高很多。穿着八寸的高跟鞋还看不清他的脸,好想近一些,再近一些,让我可以看清梦回牵绕的那张脸。可我够不着,心里遽然就凉了一大截,冷冷的。
这是我家的,又新鲜,又卫生,又安全,你们放心的吃就行,多吃点哈.我硬撑着自己乐呵呵打趣的对着他爷俩说,叔叔,你看你又高又帅还很酷,他真像你,还真是基因好啊,呵呵。原来我的肉馅是送给他叔办的公司,是他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好企业,我们这里最富有的小镇,他就在公司里管理业务。说着就要走,他一步上前抢过我手中的电动车要送我,看着他那股子劲开心的我比中了五百万都还开心。
回到家不一会,他就来了信息,一发就是九个月。
他发,有男朋友吗。我回,没有,你有吗。他乐了,发,那你帮我找个老婆吧,做我媒人好了,成不了就要了媒人哈。我的心喜滋滋。他发,我很喜欢ladygaga,我是美国很超前,你是落后的旧中国,其实我俩很合适,我们的孩子就是中西结合哈。他去肥城出差了,一个月。我们不停、不间断,走着路的发信息,他开车时,我们吃饭时,早上一睁眼直到凌晨2点时都是信息。
他用滴答滴答的信息声不断的撩拨着我的心弦,像烟花绽放。我能看见镜子里我怒放的笑脸。我梦想着简单的梦想,如张曼玉在《全城热恋》里的那句台词:“我希望回到家里的时候有你抱着我,我想每天早上和你一起吃早餐,拖着你的手逛海滩。”
我想着他,想他的心有些幸福,幸福的有些难过。他对我就像一场梦,我总怕一不小心就醒了。有时,事情就是这样,越怕越发生的早。
隔日。他又发,我想谈恋爱了,咱恋爱吧。两天没一个信息,往常的我都是立刻回了,这次没回,为什么呢?无处不在的问号索绕在头脑,一点点的下坠,好像要把我的心拽入地狱,深处,是我不敢面对的答案。他太高了,184公分。我,158公分。我在自卑,从来没有过的自卑。
常说,爱上一个人时才会自卑,而我卑微到跌入尘埃的牢狱,砸碎了我脆弱的壳,在他面前牵强单薄的自信。亲密的短信九个月,却不曾见过一面,我拒绝见面。身高,像一条奔流的大川阻隔了我对他的爱情。
我的心情就像南方的雨季,淅沥淅沥的下了三季,没完没了。想起和他的对话。
他说:“空了我请你吃饭吧,你何时才能爱上我啊,宝贝”。
我说:“十年八年肯定有空,何时爱上你?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那不就是等你死了才会爱上我!那你现在就去死吧”他生气地说,我好不客气的答:“对!是要等我死了,你满意了吧。可我还年轻,不想死”。
强悍,苛刻,冷漠的语气让我们不欢而散。
第二年的十五,他约我去看烟花,还约了我的好朋友璟雯,他说,她也是小美女,只是没我漂亮。我既高兴又失落,暗地里吃醋,暗地里开心,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其实我知道他的世界从没间断过漂亮的女子。可我没办法讨厌他,蒙着他的耳朵,全世界都能听到我爱他的声音,疯狂到心弦崩裂。
那天,是雨夹雪的鬼天气,我还是淋着雨飘着雪去了。相约的地方,一串串只是我的脚印,他们都没来。
回家后,我病倒了,高烧不止。拒绝去医院看病,拿着冰块缚着额头,打开音响,音量放到极限,灸灼的旋律穿过耳麦刺穿我的心脏。我看见他和璟雯在冰天雪地的那头,北方之北,他家小镇上的咖啡馆的玻璃窗里。
那天,他没来,担忧他的心让我好害怕,担心他家里是不是有事情,担心他是不是被车撞了,万般焦急的去找他,看见了让我伤心的一幕。我,终于相信了他的同班同学,和他算是掰不开的死党的话。他是喜欢我的,可同时和不同的女子有着暧昧的往来,不止璟雯。只是看到我爱的如此之深之切,不忍看下去才告诉我的。
可我不愿去信,不愿去看。无数个夜晚,我做着美丽的梦,一觉醒来长高了十公分,我就立刻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去约会吧”。清晨,收到他用信息唤我,‘宝贝,该起床了’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他174,我就是赖也要赖上他一辈子。就想去学开车,学会之后狠心的去撞他,让他截肢或者残了,我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了,天天听见他叫我宝贝。
我在恨他,狠狠的恨他。我坐在镜子前泪流满面,脸上混杂着冰块融化的水珠,连成线,流在我单薄的胸前,像一万个蚂蚁吞噬着我。为他,日夜煎熬,我已瘦到了不到八十斤。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女子,吓到了我,这,不能是我。猛然,我抓起桌上妈妈为我准备的蛋糕,一口接着一口,一口接不住一口,我蹲在地上大声的哭了,直哭地累倒在床边不停的哽咽。
床边掉下一张纸,是他曾写给我的情书,是我们如烟花撒满天无比美丽的相遇。可里面有秀姐的影子,他的前女友,典型的淑女,高挑的个头,始终,我比不上。
每次听他谈起秀姐,往日的玩世不恭变成了深沉的忧伤,低着头,我的心跟着他一起伤感,好想他俯首时可以吻到我的嘴唇,滋润他干涸的嘴。有句话说的好,最勇敢的事就是微笑着听你讲你们的故事。羡慕你对秀姐的深情,她是你唯一忘不了的女子,住在了你的心里。
我心里清楚,他的心死了,在秀姐离开的那天死了。像我一样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他,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从此后,他变了。而我和他就相识在那时,他变坏时,变随便时。
后记:
——写在前面
烟花冷在心弦上。
是我想给一个女子写的故事标题,为她已取了许久。静静地标题,一直空白的纸。
今天,是我答应她写出的第四天了。我,还是提不起笔。
一直都喜欢笔尖追逐着我,让我无处躲避而一气呵成一篇文的感觉,像心灵在飞。无谓凄凉的,温暖的,苦涩的,幸福的故事,都让我感到淋漓尽致的爽快。这次,很想,很想写。而我,还是不能为她写出一篇完整的小说。
今天的我更愿意用平凡的文字告诉她,如果两个人分开了,而后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那么说明我爱过。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没有爱过。而我不愿再去写关于爱情的故事,只愿写些关于生活,关于婚姻,关于那一味我喜欢的调。爱情,却会在我心灵最柔软的地方,像朵朵花儿铺满心海,绯红色的娇艳,不会败。
当我愿意为之而作的女子必是我心疼的人儿,构思出的故事,真真假假,虚幻的凄美爱情总是那么的不真实,真实的是对她美好的愿望和指引都隐在故事里,她是否读得懂。也许,一时不懂,只因懵懂的青春。换做那时的我,也许一样。
她说,姐姐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伤,越伤越好。是啊,她是伤了。有时爱散了,就让他走吧,你的爱不可以重蹈覆辙。
她,我叫她小雪。她打出一个名字说,姐姐这是我的名字。我说,就叫你小雪吧,我记不住。
其实不是记不住。而是学会了不去记。不去记很多的东西。不记一串一串的电话号码,要丢了,只记得老公的,所以还能找回去。不记一个礼拜必须更换空间皮肤了,而现实里,我的身上是变换多彩的梦的衣裳。不记多久没上榜文了,会不会文字没人喜欢看了。不记多久没回访常来水晶这里的亲们了。她,记住了我。
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我Q上,每次出现总是在最低落时。我,大部分不在,她说,媚儿姐姐,你怎么能不在了,我要把灵魂寄托在你身上。从那刻,我记住了她,当做自己的灵魂一样去呵护,这样的感觉她不知道。
我不愿友离我太近,我喜欢冷。也不要太远,我害怕寒。不要太久没有文字让我看,我会像散淡的水珠没有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