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地吹拂着岸边的垂柳,一湖夕阳散落了一湖黄橙色的霞光,磷光柔柔而漾。我平静地看着眼前那面有些动荡的静湖,仔细打量它的模样。
湖面上是一圈一圈荡漾出来的水波,在夏天显得特别宁静。枝头上的小麻雀唱着单调又老套的歌曲,我仰起头,想问它是不是和我一样喜欢怀旧。它看着我,平静地飞到另一棵树上,继续它自己的歌谣。我撇了一下嘴,瞪了它许久才罢休,仿佛世间万物只有这叽喳不停的麻雀得罪了我似的。然而,我的举动仿佛完全不能打扰它歌唱的雅致,换种说法,它根本就是藐视我的存在。我也懒得跟这一只没有礼貌的麻雀计较。站在风中,静静地回想前天发生的事。
白天,我在自己的岗位上,为自己的工作奔波劳累。一天下来,难得可以安闲地泡一杯绿茶,享受一下作业后的闲情。当我把茶叶放在杯子里,还没有来得及泡水,突然闻听到阳台外的楼梯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重重地钉着楼梯。我心生好奇,停下来手中的事情,等待脚步声的主人。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那尖尖的高跟鞋,貌似不敲烂办公室的地板就不善罢甘休。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穿一身黑衣服的女人,她不是别人,正是众所周知最蛮不讲理的印刷厂老板的媳妇。
她一脸高傲地直奔我身边,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欠了她的钱,她上门来要打喊杀我了。我刚想开口问她有什么事,她就一股命令的腔调问我有没有电梯管理员的电话,我告诉她有,但她没有听懂,接着责问我为什么没有。那高分贝的声音大可以传到九霄云外,不过我没有附和她的高分贝,平常语气告诉她:“请你稍等,我找给你。”这次我是一个字,一个字很清楚地告诉了她,她总算听懂了,在我找的片刻,她继续吐着怒气,真是难为了我们空调刚吹凉的空间。
电话号码找到了,她在一边拨号码,我坐在对面看她。很难想象,那是怎么样火爆的一个人,不过我没有过多的言语,静静看她火山爆发。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想我们那电梯管理员的老婆一定是被吓着了。她还是那股责骂的语气,世界都欠了她的,都辜负她了,现在她要讨债。她训斥般叫电梯管理员马上、立刻回公司帮她修电梯,说电梯管理员没有下班时间,她今晚一定要下货。人人都知道,晚上六点全部下班,她果然是继承了她公公的“蛮不讲理”。第一次电话,电梯管理员挂掉了,假如是我,我也会挂掉。明明是你求人办事,你还一腔盛气凌人的语调,不为什么,就为一口气,我都不会听下去。被挂掉电话后,她问我继续是她打还是我打,我还想看看她有什么方法可以劝服管理员来,所以让她打。不过,没有什么看头,她依旧是那种语气,还是被人挂了电话。
我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心情平和地帮她打电话,只是之后电话没人接。这回,她可是要把气出在我身上了。她问我现在怎么办!我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他不接电话,我能怎么办。突然她调了更高分贝的声音问我,他住哪里。我装作有声无力的告诉她,我不清楚。她一直那么凶巴巴的怒气冲天,我想我打电话那个电梯管理员一定会来,因为平时我与他还是有一定的友好,况且他间接属于我管理。最后,她要了我们老总的电话,才终于让波涛汹涌的大海恢复了平静,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她大概是意识到我与她之间的差别了。一个震耳欲聋,一个好像多日没吃饭,那明显的高低分明,只要她静下来就很容易尴尬了。
回想到这的时候,我微微笑又看了看那只麻雀,我何尝没有学过它呢?也许我那一脸的无动于衷和无所谓更惹她上火。如果我装作很焦急,也超级生气,她会理智一点吗?不过,我没有理由那么样做,不是因为冷漠,只是没有必要。当她明白事情的因果关系,她就知道什么样的态度会让人愿意无私奉献。而她那个不可一世,自认为了不起的态度,试问有多少人能够忍受。
许多人企业的某些高层管理员何尝不是这样呢?仗着自己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接受。可知道,高调的身份低调的语态更受人欢迎。不是声概天下就拥有天下,反而应该学会得意之时切莫忘形。话说回到管理员,或者说被人打扰的我,都得学习一下麻雀,宠辱不惊,做好自己便好。别人怒气冲冲也好,不懂欣赏自己的歌也罢,对那些不应该太在乎。我们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是我们忍过,面对过,努力过还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话,这时候就不该再逆来顺受了。
忙碌的生活,除了黄昏后才能得一安静,何苦再被那些繁琐的纷扰辜负?人生在世,难以预料的事情太多,总有那么多不经意间被闲人投入一块石头惊扰我们宁静的世界。如果每一次都耿耿于怀,我们何来安静可言?
我抬头寻找那只麻雀的踪影,它立在另一个枝头上梳理自己的毛羽。在她的面前,发现自己也像只小麻雀,心中的乌云顿时豁然开朗。其实,麻雀很可爱,世界都很可爱。万物都各自安好,与外界无关。这大概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吧。当我们怀着一股平静的心去看世界,世界是平静的。对于复杂琐碎的日常事务,不管多么看起来多么急躁,这时候选择平静淡然解决或者比浮躁不安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