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死,真能摆脱生的孤寂;那么我想,可能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悄然隐去,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再无处可觅。只是,如此一来,今生就欠下了半生的宿债!
昨天看亲在文字中说,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那一晚她睡得好甜好甜。于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真想把她的好梦盗取过来,让我也睡得如她般这么甜。
这已经是我第五个不眠之夜了,那种痛苦无人能懂,也无可倾诉。不眠,不是因为我失眠,而是强迫自己不入眠。自我懂事以来我很少有梦,不管是好梦还是坏梦,都是难得一梦的。但前几天却连续两个晚上做恶梦,并且还是同一个恶梦,在尖叫声中醒来。于是,第三个晚上我就告诉自己,我不眠,看你还怎么进入我的梦中来。
朋友甚是担心,绞尽脑汁帮我想招,不是让我睡前喝点热牛奶,就是建议我喝点红酒。我知道,红酒是有助于睡眠的,但它没有能帮我赶走恶梦的功效。这是第五个晚上,终于熬不住了吧,凌晨二点多抱着本本睡着的,但好景不长,又从一个恶梦中哭着醒来。流着泪躲在床角,紧紧地抱着自己,轻轻地给自己唱歌,却发现越唱心越碎……谁能给我一个允诺,让我此生安好!
还记得前不久,因为太累,带着一身的疲惫进了医院。主治医师说让我先住三天,需要进一步观察。我进去时,阳光还未曾离开,透过玻璃照射在床头。那全白的被褥,那散发着淡淡药味的单人病房。护士进来时,我正站在窗前看的入神。她一边帮我量体温一边说:你运气还算好,要是再早一天来的话就要住三人病房,会很吵的。我一脸的苦笑,进个医院也叫运气好!这是哪门子运气?这一生,我也愿自己真的有好运,不求千秋,只求安稳,便是好!
六瓶颜色深浅不一的液体,她说,这都是你的。这几天谁来照顾你?你的家属呢?她问。一个人就行,我习惯了。她看着我,嘴张成一个O型,我知道,她是欲说无语。我猜,她应该是看惯了病人就应该被人照顾的那种场面吧,尤其是在这样的病房里。趁着她帮我准备输液前期工作,我也准备着用来打发时间随身用品。十几本书往病床边的小桌上一放,再把本本放到自己的枕边。准备妥当,我坐在床头,伸出左手让她消毒、挂针。
我不喜欢躺下,如若躺下去,我会有一种很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会就此再也起不来了,我不要。她看着这样的我,也是一种欲哭无泪的表情。大概挂了四瓶这样,我按下铃声让护士来换点滴,只见她身后跟进来一个小男孩,一身病服。有一种微微的心疼,我们相互笑笑。我相信,那时我笑得很真,很疼。护士告诉我说,这是住在我隔壁一个房间的,也是她负责挂针,刚打完点滴,所以就跟着她过来了。
小男孩走到我床边:阿姨不疼的。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眼睛很涩、很涩。不一会,一个长得很清瘦,又带着一份憔悴的女人也走进我的病房,叫着小男孩的名字。她告诉我,她是小男孩的妈妈。我想,她的憔悴必定是因为心疼孩子,因为这样的一份亲情,一份心疼,我懂。有妈妈的陪伴,总是欣慰的。我心疼我的母亲,所以我不想因为我而让她也变得如此憔悴!罢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独自承受所有。如果你心疼我,就请允诺我,让我此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