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还没起来,就远远听见有人呼喊:“快起来看啦,好大好厚的雪呀!”那一声声凌厉的喊叫,把很多睡眼朦胧的人都惊醒了。只听见此起彼落的人语声多起来了,唧唧咋咋的闹个不停。睡在被窝中的我似乎还听见窗外路边有人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正穿透窗棂,有一丝丝凉气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不由自主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好多年没有看见下雪了,甚至我都要快忘记雪花飘落是什么样子了,只有从一些画面图片中去搜罗关于雪花的记忆。昨晚的这场雪已经是年以来的第三场雪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下得大一点,越来越感到雪花真切从前的记忆。小时候堆雪人打雪仗的漫天飞舞的场景一下子又好像回来了,尽管是久违了的再一次来临,却让人都喜不自禁,乐在心头。
只见地上、蜿蜒的路上、树梢上、屋顶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银白,就像小时候书里看到的童话世界,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隐隐焕发了童真的志趣,看见雪花就手舞足蹈忘乎所以。所有肮脏的,不堪入目的,都在茫茫白雪下掩藏得什么也看不见,我们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纯粹耀眼的洁白,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
只见那些昨夜停下静止不动的小车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些早起来的人开始在雪地上嬉戏打趣的笑着闹着。也有人用手合了一个个小小的雪人,再用东西装扮成眼睛鼻子嘴巴,一个活生生的雪人就诞生了。活灵活现的雪人很逗人喜爱,每个大人都忍不住望着它莞尔一笑,小孩子路过也忍不住指指点点说个不停。可是大人们为生活所迫,转眼发动车子走了,小孩子也要去上学,背着书包只是回头望一望。
儿子从学校回来时,雪花飞舞得正欢。他跑下车来,走向他妈妈要了车费给车师傅,然后就走进屋里了。儿子前几个月脾气大变,声音也开始变声了,问他什么他也爱理不理。有时候他妈妈好言想问,他才不赖烦的说声“人家不想说话呢,你不知道青春期嘛?”弄得我和他妈妈都不敢多嘴了,只是说什么都看看孩子的脸,尽量顺着他的意思安抚她。现在儿子好多了,每周回来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笑声,话也多了一点,问什么也回答了。
等儿子把我给他弄的泡面放到他面前时,儿子已经一声不响跑上了楼去。他妈妈知道他去做什么,也就尾随而去,和儿子在楼顶堆雪人,打雪仗。我去把相机拿出来准备给儿子拍张相片时,儿子已经堆好了雪人下楼了。我对儿子说,来,爸给你照张相。他妈妈也说,儿子,走,妈妈和你去打雪仗。
儿子一下子又高兴起来。那成长来的烦恼和困扰已经不再干扰儿子的心灵了,心灵潜藏的童趣一下子又激发起来了。虽然儿子和她妈妈合雪人、打雪仗的样子略显苍乱慌张不安,但儿子在学习的紧张,离家的孤单下已经渐渐适应和成长了,这是不得已带来的无奈。只有让他适应一个人学习,生活,体验离开家的孤单,他才会真正长大。
很多年没有看到雪了,很多城市看不到积雪了。因为物质文明高度的扩张已经把全球的气候变暖了,有雪有情的日子只有在我们这边远的诗情画意的地方才可能出现。真希望雪下上一天,在黄昏的时候,温一壶小酒,看着雪花飞舞,等待离家的孩子回来。那也正是一种阔别已久的一种人生,一种有诗情画意的别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