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点疲惫,跌入了盛大里,从来都清醒,带着离情回到了这个繁盛的城市,却嗅不到丝毫的归属感,只深深的叹息,似若失去归宿的心无处是崖,流失了家的依靠与慵懒。
那天清晨,惺忪的睡眼在清冷的水拭擦下,迅即明澈了然,耳边的唠叨与催促,原本不舍的思绪被扰乱,缓缓地收拾着,深黑色的行李包将我的所有包裹了,简洁单薄,在爸妈遍遍的嘱咐中,安静地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揭开蚊帐看着BB安详,不谙世事的睡脸,止不住心疼,用冰冷的指尖抚摸着这张疼惜的稚颜,忘记了他醒来时的顽皮,只长存的是那无邪和懂事,且深深记住了他的天真,虽则时常因此而哭笑不得,然,知道我是爱他的,这个有着稚嫩脸庞的孩子,时而的捣蛋,时而的懂事,因时光的重叠而累积。
对着BB因冰冷触摸而骚动皱眉的脸,轻轻地说,姨姨要离开了,要乖哦,不舍的泪似乎要夺出,匆匆地走出了房间,留下了一声耳语在空气中,散开消逝。
拉着行李缓步离开,黑暗已褪去了,天空发白微蓝,存留着稀薄的橙黄,雾气稀零,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在安静的四周突兀刺耳,拗不过爸的坚持,让他送到车站,从来惧怕别离,因不想留下一人在叮嘱和顾盼,而只想一个人孑然地离开,每每听着那声声的嘱咐,就会泪眼朦胧,眼睛红肿。
终于踏上了车,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张望,看见了爸热切的眼神,那逐渐苍老的容颜,轻微发胖的身躯,泪水在内帘滚动,眼睛移开仰望,以至于不让串串的泪珠跌落,不希望爸担心和询问,离愁中,车慢慢开动了,但,爸那身影一直都伫立在那顾看,漫溢的泪被指尖拭出,弹落在空气中,只一滴,喧闹的车内,我闭上眼睛安神,隐隐听到窃泣声从旁边传来,轻微斜斜地看了看,原来身旁一个女子轻声地哭泣,安静地听着她说电话,我不想走啊,很想现在就回头,沉默着想给她一片纸巾,思虑辗转后,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因明白或许她不希望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也许此刻沉默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沿路上因缺眠,头一直昏沉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耳边是他人的嘻笑声,还有迷蒙的音乐,脸庞一直是沉重凝色,阴霾化不开,离愁别绪沉滞淤塞,此刻的我想必是脆弱的,隐忍的郁结绞心苦涩,带着冷漠,从来都习惯了在别离中寂寞孤独,途中意外地收到了他的信息,尽管简单的几个字,摧毁了我的冷漠,脆弱的泪水涌动不休,对着屏幕悄悄落下,不尽然地回复着他,没有告知他我的离情和悲痛,也不善于诉说此时的感动和脆弱,依然是寥寥数语细诉现时坐车回去,此后他便悄没声息了,只我一人等候。
行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细小宁静到盛大繁华,带着行李,带着匆忙,带着阴郁。
车停止,拿起行李拉行,车流人流匆匆,熙攘的街道,形色的人群,来来去去,倦怠的面容,刺痛的双脚,置身于繁盛顿觉疲倦,不适,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有着固有的奢繁和忙乱,虽则已生活几年了,却抓不住丝丝的归属,毕竟以后总将会离开,却心里还是喜欢它的,喜欢它那明媚的景色,友好的人情,洁净的市容,苍翠的树木。
如今,习惯性地叹息,在分秒间,郁结的内心存余了不安担忧,莫名的情绪日渐清晰滋长,似乎惊怕平静不再,抑或是苦楚增长。
回来后的我,弃掉了在家的憔悴,穿回了妖娆的衣服,可冷漠依旧,素白的指甲涂上了黑色,指尖轻扬,凄厉绝伦。
昨晚,他发来信息,潜藏着想要一个人陪他聊天,我一贯安静着聆听,关于他外婆的病情,关于他的调侃,犹疑着询问了那天的欺骗,始终心中难休,他似要解释般,详尽地说了起来,对于我的质疑个个回答了,心原是窃喜的,却在那一句话说出就凄笑了,他说女朋友跟女性朋友分得很清楚,就算感情怎样好,也不会混乱,我哑然失笑,沉默着。
他说要一晚上都要陪着他外婆不睡了,我说我也可以不睡的,戏谑里,他说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你这样的啊,我说,不是,只是我比较执着,比较傻罢了。
我说某人其实是喜欢你的,你不知道吗,他说他知道,只是没感觉。
我说某人大老远去看你,你不感动的吗,他说感动不等于爱情,只是一种友谊。
始终我都没有提到关于我,关于自己的情感,只是一直在聆听,足够了,我想他是懂得我的情,当寂寞时,从前如此,昨晚如是。
巨蟹座的男子有着温暖和同情心,对家人爱护,有很浓厚的家庭观念,他便如是,上天让我遇上了这个带着温泽的男子,心中隐痛不休,迂回兜转之中,相遇,重逢,恋上,过程淡漠凄楚,寂然等待中蜕变,苍老已然。
他偶尔的温情,长据于心,即便时常忘却,我终站在那里固守,不知道换来他何时寂寞后忆起,劫难缠绵里,他是我的劫,我是他的缺。
因而叹息了,我活在了叹息中,长久的盘踞会是此生常驻,不休不眠地惊扰了平静,泛起了涟漪,隐伏于角落,不时泛滥。
这场没有落幕的盛宴,还在间断上演。
片段的记忆,片段的话语,编织了如此繁华盛大,不思终局,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