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相遇只是一次意外,云淡风轻地,就那样闯进了我的生活,惊起了涟涟的节痕,第一次的交淡便知,这是一个天真,简单,纯粹的男子,胸臆间有的只是洁白,没有繁杂的过往,也不会意念搀杂,总令人不忍伤害,也不想去惊忧他净白的世界。
还记得上次的见面,看着李眼睛中的淳朴,一丝惶恐泛起,遂而低下了头,将眼神抽离,不敢再去对视了,只因那点点的纯净,肆虐的阳光,铺天的炙热,热气不断地上扬,皮肤剧烈地痛,似乎会裂开,和李并着走,听他说着他的生活,只是静静地,素来静寂的我,亦如往常做着聆听者,不时地看看李认真的脸,那缓缓吐字的嘴,浅浅的气息绕在周围,熟悉却又陌生,绵长冗远,清晰的音调,柔圆的语气,总响在耳边,明亮温暖。
也记得,车站别离时,当李步向车,只挥了挥手,我瞬即扭转了头,绝然地离去,没有回头,此后李和蒋说我很绝情,连回头都没有,连微微的留恋都没,毕竟那次只相处了短短的一天,过后只对蒋说了些话,对于李,仍是淡然地,没有过多的解释,冷漠的姿态,残忍地伤害了他,是故意的,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那几天,看着李满满的信息,内里溢满了担心的情绪,都搁置不理,而心不忍,刺伤了这般善良的心灵,只是无奈。
傻气的李从不会说蜜语,却在那个月夜说,总想就这样听着你说话,继续吧,寂灭的感动冲破了存封溢起,那一句晚安,总会每晚适时地出现,那一句在做什么,也环绕不止,一些的一些叠起了所有,然,换来的却是我简短的字词,寂淡的言语,单薄的情感。
尽管透彻李的情,只是失却了再恋的能力了,遂选择了扼杀,将其埋葬,每每想起李温暖的言词,心总会隐忍的忧伤,不忍他的明澈,天真,为何要遇上我,因属于李的将会是同样白洁的女子,而不是像我这样,颓丧,凄怅,繁复,以及,经已丢失了心的人,宛如浮萍,始终漂浮,只有困倦了,才短暂地停栖于一角,观看这个落寞的尘世,且没有丰裕的情感,单薄犹疑地活着,流于堆彻,在黑暗的隧道穿越时间过长了,光亦更接近一种幻觉,而幸福亦是一种幻觉,所以我知道自己不会是李的幸福,或许只会是一个阴影,偶然掠过的。
所有的不舍都是因爱而生,若我们无爱,便会获得风清月朗,只是这无爱,总是要经历诸多磨难割舍,才会让情转薄轻淡,直至寂静,夜里,想起了李,心中总充溢了祝福,希望这个男子追寻到自己的幸福。
这样的时分,李正在印尼,刚因好奇响起了他的电话,远方的他还是回复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的词句,默默的温情,浓浓的词调,都是那么的熟悉,出发前的李许诺要带礼物回来,而我只是笑了笑,犹疑着,对如此男子,为何泛不起浓郁的爱,只存洁净的谊,或许,承载不了此般简单男子纯粹的爱了,因恐惧伤害他人,终选择远离,走到一个适当的距离祝福。
朋友都说,选择李会得到幸福,然,知道心终会叛离,无法做一个灵肉分离的人,那是一种罪恶,且也不会佯装,虚假的面具让人疲倦钝重,只习惯澈然,难道只为了索要那幻觉,便紧紧地抓牢一个人,不断地需索,而不付出,这注定了永远的失衡,当结局了,我厌倦,李劳累,我们都陷入了黑潭,带给他的阴影将会扩大,泛滥,烙满了那颗纯洁的心,现在,那谨藏的情谊偶尔间暖煦着荒凉的心,也是那么的弥足珍贵,生命若开始知足,本身亦已经是一场浪费了。
那段奇异的时间,带着暧昧的气息,仿佛只是一瞬间,回看,是如此的遥远而又模糊,连记忆都被删减得七零八落,只记住了有这样一个叫李的男子,天真,纯粹,并且有那么一个夏日,行走于烈日下,强风中,在树荫下闲谈,然,清晰地记得,有那样一个女子,冷漠,疏离,做着刺猬般的行径,在攻击,这女子便是我――情。
这里的夜晚凉气深重,幽暗的灯光下,在被黑暗包围的四周显得突兀,背影被光线拉长了,发白的光亮惨淡寂然,寥落的天空,星星都逃离了,远处显现淡淡的橙黄的一角,那一片橙黄中,柔和却又阴郁,抬头想找那恒古的月亮,却只能失望,沉思,不知身在印尼的李一切可好,这淡薄的忧心,无关情爱,是源于细微的情谊,深深的内疚。
自知自己从此不能从属于简单了,因掺杂了纷扰的意念,看人看事深究冷漠,而李却如一张白纸,干净明晰,即便是折痕也不舍浸染,何况斑迹,虽则被我无心划过的那条细线,经已被拭擦掉,终究痕迹浅留,无法磨灭,丝丝缕缕的纠缠理清了,不用砍断,纹理清晰,就让我保留着仅存的零散记忆,一路祝愿着李,在漫长的人生中寻觅到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