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薄雾萦纡的黑幕,让远处湖畔的朱甍碧瓦,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一束烛光从里面投射出红晕,伴着婉曼的琵琶声,幽幽地飘溢着,流泻在湖面。
月亮的光晕把所有的寂寞,来不及全部掩饰,就匆匆躲进云层,独自饮啜着人间蒸发的悲凉。
一如百年前,湖边那座红楼顶上的残月,让人凄迷的去浮想……
如是之夜,思绪免不得会像芨芨草一样的疯长,便去追忆,追忆那份躺在岁月长河里的式微,而自以为是终身付出的奋斗和希望。
一切的一切,仿佛过眼烟云,掠过视线,让我顿觉完成所有往事踪影地氤氲,又仿佛碾碎的尘埃,飘忽在天地间的四野茫茫。
回望,瞬息而过的年华,那风雨泥泞里的荣辱沉浮,伴着憔悴的琵琶琴魂,恰似咫尺天涯,又恰似落花流水,无情也无奈地被岁月平淡地催走,而让我渐渐地也无法留住鬓发的变染,于是不由得被羁绊住双脚,便就此再也无法逃出那个佚失的流光。
也知道,并非岁月于我那么浅浮,我也并非忘了嚼蜡那样深残,只是前辙的痕迹,在淡淡的旖旎的月光下,被赢瘦的人影绎骚,丢在灯火微茫隐花楼前的石板上。
也许天生多愁善感吧,也许一直秉持桀骜吧,往往总会给自己一个莫名的心情,去跌宕起伏,甚至独自索然向隅而泣,而后走在红尘……
说不透也理不清自己的人生是幸还是不幸,青丝就匆匆地躲进了苍苍里依栖和钩沉。
所以,有时候想,活着的时光至少是如此,而飘入青云的未来,是不是这样?
忆起,年少踪影里的那份趾高气昂,裹着轻浮,悄然地被岁月残酷地埋藏,那份满腹惆怅的心,总是在红尘的世俗里心猿意马,甚至跌入谷底,彷徨……
自以为聪颖过人的却是满身的缺点,是完全拜自己的自卑所致,或许都是自卑惹的祸吧,所以对自己的总结,冠以堂而皇之的释解,用一条逻辑语言概括的话就是:因为自卑,所以自闭;因为自闭,所以变态;因为变态,所以情殇;因为情殇,所以疯狂;因为疯狂,所以冶荡。
也曾在自己空间的认知上,决然着天南海北的梦想,却在努力完毕后,一片苍凉;
也曾在自己风景的认识里,添加着靓丽如花的溢彩,却在天命定格后,平淡无常;
也曾像鸠占鹊巢那样,锁住别人成功的理想,但却在搏击后,才知道被别人左右的凄凉,而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也曾夜不能寐的悔恨,不再梦魇后心灰意冷,使自己的既定目标,义无旋踵,但却在势单力孤中没了流光溢彩,偃旗息鼓的退了堂。
生活的尴尬窘境,人生的荆棘丛生,道路的山重水复,让我经历的一无所得一无所有,以致心如死灰的几近歇斯底里的牵肠。
走在匍匐的红尘,心逃不出九曲回肠的凄伤,只是灵魂深处的那点希望,支撑着我寤寐思服,也许性情倔强的作祟,所以一直的自以为是,总是如花芬芳。
宿命地暗中掣肘,让我前尘影事的荒凉,脱不了也牵扯着我,为囊中羞涩的奔忙。
也明白,自己出身于草莽,目染着父辈血腥示范的沧桑,所以从懂事起,就荡漾着美好的愿望,有朝一日甩掉被人歧视的目光,所以面对来自八方的鄙视,我很早就尝试了达尔文主义的残酷和猖狂。
于是,我就像一只瘦弱的狼,挣扎在恶狼的周围,久而久之,我没有被进化成为同样凶残的狼,倒是被退化成为一只披着狼皮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