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在夜里迅速绽开了花,安静的悄然只有花知道。
整理好行李,已经是凌晨三点。
我多么羡慕你,你熟睡的样子天真无邪。世人总说你太年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因为你的心像个孩子,所以永远长人不长心。人们也是这么说我的,但我遇上你后却忽然成长。我好像瞬间老成持重,才能看紧你的一切安好。甚至我总是哀伤地想,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一个人要老去,那就让我一个人老去吧,而你永远是个少年,血气方刚狂妄任意。
明天我又要远行与你分开一段时间,我想我是真的累了。离开之前我一个人在昏暗的灯里读你,不舍离去。可是白天你问我的时候,我会很不在乎的说对出发一点也不恐惧,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当我淡淡的回答你时,你常会不满意,觉得我对分离如此漠然。于是我拿出行李箱反反复复收收停停。你的单纯让我嘀笑皆非,难道你真的没有听到夜里我不舍的哭声吗?我总是呜呜咽咽地一边收拾,一边不想让你发现。
不舍的不仅仅是你,还有虽千疮百孔却熟悉的城市。
你说要送我去机场,我都慷慨婉拒,完全没有一丝的犹豫,我怕有一刻的犹豫,自己就会溃不成军,我不能事事都想着依赖你,我要靠自己好生好长。嘿,又不是去国外心里却如此千转百回的有肃杀之气。
时间前行,终于理好最后要放的书,CD,衣物,笔记本,然后关上不再回视。
四月二十一号,平安抵达。
我在岸边给海屋拍照,这里空气清新,能见度很高,拍出来的海忠诚地表现出它忧郁的颜色,就如我的心情一样,人很轻,心很重。
想着到邮局寄这张即拍的的照片,在柜台前买来信封慎重的填上你的地址和名字,一边写一边数着你的名字的笔划,共17笔。随手拿起地图翻到你的城市,食指在地图的黑线红线白线上移动。我在照片背面写着:四月二十一号,平安抵达。小心翼翼在斑驳年久的绿色邮筒投放进去,信笺便消失在幽黑里,投射时光。
天空很高,反射着海的颜色。
你住房的窗子,总是打开的,有清凉的风,大片大片地涌向身边。
四月二十二号,你好吗?
早晨醒来,摇摇有些疼痛的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冰凉的木桥上。可是海水却退潮了。海屋下显露出黑色的湿泥,如棉花般的轻柔。踩着
脚会深陷下去,染上一层新鲜的污泥。
风徐徐的由海面吹来,让我想起在日本的轻铁。那段在日本的日子,我每天坐固定的路线经过那群低矮的日式木屋,那些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夏,拥挤的十字路口。我习惯站在司机旁的扶栏,他旁边的窗子,也总是打开的,有清凉的风,大片大片地涌向身来。那风给我的惬意正如与你相处的感觉,自然,没有拘束。你即便站在远处不说话,我也能感知你的存在,因为你存在我的生命太久太久。
推开窗户,有数颗星星亮在远处。海的尽头染满黑色,分辨不出天与海的交接处。而你,就在海的对岸。我拍下窗外的夜色,作为明天要寄给你的信件,背面写:四月二十二号你好吗?
停落在手心的蝴蝶
四月,此时的木棉花花朵厚实,如火般红艳,立在秃丫的枝头,有风吹过,花便坠落而下,像块石头重击地面。我在木棉花开的小路上,仰着头凝视阳光,是否我更接近阳光,就能更接近你?如果可以,我愿意让猛烈的阳光灼伤我。
每天习惯性地把手链绕在手上,感觉你的气息。这是你送我的手链。
链嘴悬着蝴蝶。手链染满了你的味道你的气息。这支蝴蝶飞越海洋,停落在我的手心,见证你我的情意。下午在海滩请凉给手腕拍了张照片写着:四月,停留在手心的蝴蝶。
我是在小镇的书摊上偶遇凉的。这个慕名小镇海景而来的女孩,高高瘦瘦,牙齿雪白,着白色的Beatles短体恤,故意扯破的Levis牛仔裤
我们谈得很投缘。晚餐后,我们坐在板桥上说话。那时天要黑下来了
仍然可见光,天际发白。
“你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他拍一幅大海?”凉安静的问我。
或许更多的是排解思念。
这种距离的感情可以维持吗。
我希望。
看来你也不确定哦。
我相信他。呵呵,说不清楚。
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得到一段温暖的记忆。
仅仅如此,应该如此。
刻着你名字的卵石
往前走,有黑色的乱石群,我爬上人高般的海岩。有海风在低声吟唱
胸口涌上莫名的暖流。我逆着风大声呼喊你的名字,声音在天边回荡
回荡。热泪涌出眼眶,风轻轻把它带走,留下湿迹在脸颊。
你听见了吗?
听到我呼唤你吗?
照片里的卵石,是那时在海岩里拾获的。由于海水的冲刷,卵石表面光滑洁净。我用小刀小心的刻上你的名字。
细细的刻线。
长长的思念。
再见。天空与路途
车窗开大,扑面的风。
虽然风是空气的流动,可是在强劲的风里,人却很难呼吸。矛盾么。
我还是习惯站在司机旁的扶栏,习惯那里的位置。
朝着一簇时明时暗的光,趋赶着脚步。
从这里,到别处。
汽车穿过山路,驶过丛林,远离海洋。在将近三分之二的路程时,夜幕完全降临。两束强烈的黄色灯光照亮前方的路,但车窗两旁的世界
却是黑色的。远处的山头挂着一轮圆月,皎洁而明亮。我拍下车窗外的夜色。四月二十二号你好吗?
黑暗中如果埋藏一条通路,我愿光亮的折射,
照亮你我前行的路,宛如,你我从未遇见…
过去无意义的冲动,疲倦与枯燥,受过伤,一次两次。
愚蠢的,自以为是的伤感。交替出现。
而旅行是,在沿途中,逐站逐站与它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