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不单是天气高唱炎热这出戏,且不说那些高考中考,我们这些小升初的家长上演的是比天气更热的争夺名校、名额、走后门、拼权力、比金钱的更热闹场面。
虽然我们没有参加这些戏的排练,其实是根本就没想到有一天也会为了孩子的成绩而紧张。
“如果你家儿子考不上,学校就没有考得上的了。”这是一个家长对我们说的。(有些讽刺的是:学校最高分比孩子整整多了三十分,而且是原来和孩子成绩差不多的表姐的女儿,她考上,却因为户口或家境的原因也无法去读。)“你费哪门子的心思,你儿子这样的成绩你还用费神?”这是先生的朋友对先生说的。
“所有同学中,你家儿子最有把握也最板上钉钉的,你一点也不用操心。”这是同学对我说的。
“如果我女儿有你儿子平时那样的成绩,我根本不用为他留什么后路去帮他再报金中。”这是朋友对我说的。
“你放心吧,孩子的作文参加过比赛也获过奖,平时的语文成绩也特别强硬,数学头脑也足够聪明,虽然英语差点,但成绩肯定没问题,别紧张,一得到成绩我第一个通知你。”这是孩子老师给我的安慰。
……以上种种, 都是老师、邻居、亲戚、朋友、同学对孩子的肯定,对我的羡慕。
听惯了老师对我的赞许,同学对我的赞扬,学校对孩子的重视,孩子成绩一直的保持,这些多多少少都让人我有一份不自觉的自豪感和优越感,虽然一直没有注意,但更说明已经有些根深蒂固了。
虽然我口中一直谦虚着说:“没办法那样肯定,世事难料,也许考试失常,谁也说不准。”虽然我也做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准备,为他也报了金中的考试,但心里是觉得:我们不至于真要到这里读吧。
孩子的成绩用老师的话说“就是稳”三科总是很平稳,虽然不是很突出,但一直保持着名列前茅。语文是他优势,为了稳妥还参加了最后的作文培训,虽然他的文章一直被老师作为“范文”;数学最后的奥数考试还得了九十八分,同样也有补习;英语是他的弱项,最后老师为了进行了一对一的恶补。
我觉得我们都尽力了,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做了。老师也尽力了,校长一直对他也特别关注。我觉得孩子也尽力,虽然时间被安排得很紧密,但他没有一点怨言,而且学习状态也很认真。
我觉得我们也足够放松了。明天要毕业考,今天我们依然让他上电脑。并没有因为考试而紧张兮兮。该紧的紧,该松的松的。老师都觉得我们堪称“模范家长”……但是,平时的强项也好、优势也罢全都没有达到理想的分数,相比之下,弱项的倒比原来预想的差不了多少。
“唉呀!”当老师打通我的电话第一个感叹发出,我便知道了“不妙”。谁也没想到的结果,谁都大出意料的成绩“243”分。这个成绩说出来,确实令我有些不敢想信:平时比他差几十分的人都考到的成绩呀!心里有些恍惚:这是真的吗?如果是孩子告诉我的,我肯定以为他在骗我。可是,不是孩子,是老师。我不知道我声音里有多少的失望和落寞,有几许的飘忽和不真实,到了最后,甚至老师说了什么鼓励和安慰的话我都没有听清……孩子问我成绩,我告诉了他“语文82.5数学72英语88.5”他低语了一声“惨了”用手按一下胸口,就进房间了。我说不出是失望、是难过、是无奈还是自责伤心?我必须自己冷静一下:是的,我们是尽力,但不够努力。
尽力是为了一旦考不上,不责怪自己;但是,我们轻敌,我们一直觉得凭孩子平时的成绩考上实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失常?毕竟是少数,再说,也不一定就发生在我们身上呀?多少有些轻敌,多少有些自以为是,多少有些侥幸。
跟先生说了一下孩子的成绩,他睁了眼睛,一副无法置信的样子看了我一眼,然后再确实我是不是骗他?他后来说“在我脑海里,在我字典里没有孩子考不上实验这几个字。”
“别怪孩子,虽然他表现出一脸的不在乎,表现出特别的正常,依然上电脑,依然看书,那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表现,他内心的挫败感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足的。”我轻声对先生说。
“我没有怪他,成绩出来,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我只是有点无法接受。”先生实话实说:“谁都知道我家俩个儿子读书是数一数二的,谁都认为考上实验那是万无一失的事。唉~说到底,我们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考上实验,多少都有虚荣心作怪的。”
“是啊,想通了就好!我倒是无所谓,倒是你,面对你的朋友多少都会有觉得脸上无光吧?”我浅笑说。
“唉,要不,我在家躲几天,不出去?”先生说出一番“蜗牛”的话,但我知道只是说说而己,所以我也不急地应“好啊”
“现在只剩下金中了?只是还没有通知,难道也失常了?”这下轮到我们着急了。
其实考试的时候我不紧张,放榜我也不紧张,倒是让同学的电话打得有些紧张(老同学,如果看到了,可别怪我哦!)现在是真正的着急了。
往年都是在一天接到金中的通知才算入围的。为了看孩子的成绩,决定再去一趟。胡乱吃了晚饭,看夕阳还在天边留恋徘徊的时候,我们便迎着黄昏的斜阳出发了。一路上很安静,对比考试那天的车水马龙确实是天壤之别。
静悄悄的学校门口有俩个保安人员正在帮他们的亲属查成绩,我们也迅速查到了孩子的成绩“272”数学是一百二十分制,他居然考了“112”分,我们对视一眼说“如果把这数学成绩放到考实验的,岂不是完美?”只可惜,世事没有完美也无法尽如人意呀!
孩子的成绩多少让我们松了一口气。至少金中也不错呀!回家路上,太阳虽然下山了,但心里却觉得阳光依然存在,只是少了炽热,留下一片清澈了。
但是接下迟迟没有接到金中录取的电话,各种各样的谣言和传言四起:听说分数线是两百六十多分?有的说是两百七十一分?有的说是两百八十分?名额的竞争其实是权力和钱力、手路和人面的竞争。
我和先生意见相同:如果分数没有达到,绝不会去走后门的。孩子能力到哪,就在哪读书。旁门左道我们没有门路也不会去寻找门路。所以,反而拥有一份淡然和淡定。
世事难料,这猫足老鼠的游戏输的永远是老鼠。唯一的办法便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还是那句话,毕业考并不是真的就决定命运,以后有的是大考小考。
考上金中,幸矣;考不上,命矣。如此而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