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带着花香,透着暖意,天空也写满了温情,因为五月有个母亲节。
国历的五月差不多是农历的四月份,而四月初八是佛诞,也是母亲的生日。用潮汕地区的风俗来讲,与佛同日出生,于普通人来讲就是八字太硬了。
母亲还不到三岁,外婆便去世了,是长她八岁的姨妈如娘一手带大的。
母亲自小聪明伶俐,生性好强。深得外公朋友们的喜欢。
外婆去世后,外公再婚。我听过一个笑话“你孩子打我孩子,然后咱们的孩子去劝架”,一个家庭前妻留下个孩子,二婚时对方又带来个孩子,然后双方又生下一个孩子,就出现了那样一句不仔细琢磨不知道是啥意思的“笑话”。
母亲,便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了。
在我们这里的风俗,女孩子虚岁十九岁是不能办喜事的,但母亲就在那一年嫁给了父亲。十九岁的年龄于我们现在来讲,还是个可以躺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可是小小的母亲便挑起了一个大家庭的担子。
记得当时邻居说过一句话“当时我在池塘边看到你母亲,那样小,那样弱,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听时,赶紧转过脸去,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脸。
其实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来写母亲以前的事情,总觉得无法放开,许多事情不敢直抒胸臆:因为怎么写怎么说都是家里人,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说不上是家丑,但至少是“隐私”。
老一辈的人没有讲究什么爱情,只觉得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不管甘苦不管贫贱。生活的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母亲从来不怨天尤人,她用乐观和坚强去面对那现在看起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苦日子。
起早贪黑,该种田时下地,该建堤是下海,一点也不含糊。父亲老实巴交,也同样勤劳耐苦。可是一家人依然过得紧巴巴的,在我之前,母亲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因为劳累这个还不知性别的小小胎儿便流产了。三年后,才有了我。
所以在一段自认为“暗无天日”的日子,总是不断地幻想,那个早我而来又悄然而逝的小小胎儿是个男孩,那我就有个哥哥了。那一段时期用写给天上的“哥哥”为对话,絮絮叨叨的许多女孩家的心事。
许多人不解,七十年代中期并没有计划生育,为何父母只生我一个呢?小时候,邻居在五岁的我面前说话没有避讳,说我是“镇棚花”(意思大概就是占着花棚不让别的花开吧?)十二年才会开一次,若要再有小孩,必须是我十二岁以后才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母亲觉得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中,孩子来到世上也是受苦,便很开明的接受了政府的号召“只生一个孩子”。在那样的时代,母亲的思想可真称得上是“进步人士”呢!
家里生活困难,母亲生我时疼痛了两天两夜,父亲在外“放菱角”(在池塘里养菱角)等到他接到消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我的出生了。本来媳妇坐月子,婆婆当然要当起照顾的责任,但奶奶说她避讳,不能进母亲的房间。所以母亲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坐月子”。照顾孩子,料理家务依然是她一个人的事。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年少的我愤愤不平“奶奶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母亲说“奶奶也有她的难处,奶奶就是奶奶,怎么处事那是奶奶的事,但你不准有半点不敬。”侍候公婆,照顾小叔和小姑,她从来没有怨言,她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只上过还不到一年学的母亲,把任劳任怨、尊老爱幼看成是天经地义。
记得那年我还不到三岁,(我的记忆好象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玩耍的时候听到邻居说“你妈妈摔断了手”当时的心情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仿佛天塌下来一样的恐惧慌张。我一路狂奔(也许应该是跌跌撞撞)向卫生院跑去,到了半路遇到了已经包扎回来的母亲,不到三岁的我只叫了一声“妈”便放声大哭……那担忧、那疼痛是刻骨铭心的。
记忆一旦打开,仿佛许多往事就这样如潮而来,只怕这样一路写下去,变成了怎么也关不了闸。还是留存在岁月里慢慢咀嚼吧!
虽然从来没有对母亲说过一句“我爱你”,在年少叛逆的时候甚至怨恨过母亲,在家庭琐事中也有过不同观念的摩擦;有过矛盾,对母亲也有过知错不认错的所谓的自尊;母亲只是个平凡的人,也有缺点,也有不足,但是,随着岁月的增长,年龄的递增,那份对母亲的依赖却更加的根深蒂固。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有机会说不定母亲会是个女强人呢!
祝愿母亲生日快乐!身体健康!母亲的健康是我们的幸福;母亲的快乐就是我们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