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进驻血液,侵透骨髓,繁衍成一种疾患。
我,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愈发爱惜自己,爱惜身体给予的抚慰,爱惜灵魂给予的珍视,爱惜心领神会给予的尊重。不单单的,是一场如水欢愉。
脚踝和肩胛许了刺青,一束冶艳的风信子,一只妖娆的蝶儿。两两相望,倾情暗许,凝香结露。穿了耳孔,一颗又一颗,一枚又一枚,慷慨就义般的热切激昂。留下两双无可弥补的伤口,肢体永恒的残缺。
左腕箍了裂帛,右腕携了绿幽石,一大两小三颗红玛瑙及花朵游鱼滚珠穿缀而成的银手环。两根食指皆顶了闪耀的款戒,玉貔貅,水晶簇,青的晶润,赤的艳红。指端涂了黛蓝珠光丹蔻,嫩若葱管,绵柔无骨,忽闪着奢华诡异的,寂寞的紫。娇媚突兀,活色生香。
你的懵懂惊艳了岁月,我的纯白炫目了光阴。
就这样,一点一点,把所有惊慌失措仓惶狼狈轻轻镌刻成从容。
从容地哭,从容地笑,从容地赶路,从容地跌跤。闲庭落花,云舒云卷,宠辱不惊。
可,依然会有空洞。被搁浅的鱼,无从填补,无力承欢。只有自得其乐,囚禁在干涸里,静默守候。等待一场山洪的泛滥,不再,夭夭而逃。
好像,没有谁能够一直拥有。拥有青春,美貌,健康,财富,快乐,爱情。一堆艳光四射枝桠横生的泡沫,经不起注视,经不起打量。攥着攥着就溜掉了,轻易地凋谢。
似乎,终于雕琢成那隅薄凉的岛屿。寂渺,坚硬,缜密,冷绝。轻易地相信,轻易地喜欢,轻易地忘记,轻易地作别。
用,你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曼妙,助我红尘修习吧。
忘川以南,离谷以北,忧伤的妖精,皈依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