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拎着旅游鞋相约桂桂、花花一起照例进军岳麓山。突然匆匆在校门口遇到了20多年一点都没变的望伢子。我本能地一喊:望伢子!到这里来干什么?好性情的望伢子一回头,从容淡定到家,好像天天见面的同事一样说,来学习啊!补充一句,明天请你吃饭,要艳妹子和她老公,还有你喜欢的任何人都喊来。一边答应的我,幽他一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喜欢冷幽默的他再丢一句,20几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晕!
从四面八方赶来了一些故友,20几年的风霜不可能不改变容颜,但只要一开口,那不变的亲切;一凝望,那依然的亲和,都一一能在瞬间跳出来。
望伢子是感人的,永远会记得那年伤心欲绝的夏天,我最疼爱的唯一的弟弟,走进湘江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恨着湘江,因为他无情地吞噬了我才情的弟弟;我又放不下湘江,因为那里融进了我弟弟的英魂。
那时候,望伢子就是我的弟弟一样,常常看望我妈妈,当时还有黄群也是。担当着弟弟哥的角色,宠着对人生感觉无望的我。本来望伢子的姐姐是我的闺密姐姐,想不到望伢子懂事得就是哥哥。
人生一段突然黑暗的日子,平凡朴素的望伢子无邪地友好着,自动地承担着,擎起了人生大爱的彩虹,让同样稚嫩的心灵触摸到了灿烂。
轿车探出来的人接走了晓晓,预定好餐桌的房间,迎出来的黄群,握手的那刻,我看到了当年玉树临风北方伢子,一个非常懂感情讲感情的男孩;一谈起,终于记得那个叫魏伢子的才子携美女夫人英子也来了,现在都是各个部门的头了;真认不出小朱元,那时候他还背着书包上学,是我叫着唐姨的他妈妈的善良,令我忘不记他们一家;艳妹子和恩爱老公周伯通风尘仆仆赶来了,为的是陪我一起共进晚餐,我们联络上比望伢子他们早两年。当时一篇《山花般的艳妹子》是这么记录着:“艳妹子还是那么淳朴那么情重,她对我的思念与怀想,让我感觉好心疼好内疚。她告诉我,每次她生日,总是记得这天我也生日。”后来我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我决定在今年阴历九月(年)去和她妈妈贺80岁的华诞,到时候亲自为老人画寿桃,赋诗歌。”
平日生活的环境还是有别,他们几乎都是各要害部门的领头雁,过着殷实有余的生活,生活也是多姿多彩,不似我们的单调和清冷。他们有着群像的幽默,可以在一餐饭桌上,有着许多我不管的规矩,一定要坐到了上头。张扬着待客的独特文化,用十分有趣的虔诚,有点霸蛮的情愫,让稀里马哈的我,好像义不容辞地喝了平生最多的一次葡萄酒。直到唱歌的时候,我才知道酒刺激后的高音可以变成中音,圆满的歌词可以溜出唇齿间掉下……
他们说着笑话,不是知识分子那种,可是粗得很文雅地可爱;他们颁奖歌者是毫无章法的,谁操控了暂停服务器,那不知是洋酒还是冰红茶的淡色液体,神速地一准就举到了眼前。那个艳妹子温和憨实极的老公颁奖别人是最积极分子,不由分说,喝也好不喝也罢,酒就在这里等着,暖暖的笑脸也就对着你在这里。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酒会强烈刺激充血的嗓子,冰会让扩张的声带痉挛……
他们太可爱得霸气了,但也是多么真挚地友好啊!后来赶来的一个年轻时代的大帅哥肖,举着杯,举起了深沉的友好,无法让人撒赖。就像饭间的小朱元,轻轻诙谐地喊一声“晓晓姐”,喊出了当年的亲热,不可能不艰难地喝完一杯又一杯。当黄群笑我,对朱元的印象。我始终是惊讶地不相信:怎么长这麽大了?他们笑,我很认真地说,真的长大了,长这麽大了。他们非要我形容一下:我看看体积超级大,当年那个纤弱的孩子,冲口而出:当年就一半这麽大!太中肯!太形象!欢笑荡漾出了青春的纯真。
后来他们说,望伢子是难得这样静静来唱歌的,每天他早飞到别的活动去了!我很感动。感动望伢子和所有来相聚的8个朋友,他们一个劲地只要我开心就好。私下几次,我是悄然充满了泪水的,尤其反复唱着的“一世的聪明宁愿糊涂;一生的遭遇向谁说”,在这些真挚的儿时朋友面前,我是酸着鼻翼安慰了的。
此刻,我想起了我写给艳妹子的话:“我告诉她,许多都变了,情依然在我心中,是我不想去碰,看到儿时熟悉的人,我会想起我走进湘江不再回来的弟弟;看到从前我的老师,爸爸的同事,我会想起甘愿卧成瘦土的父亲;看到从前错爱的同学同事朋友,我会想起我凄凄惶惶走过的婚路历程……我无法诉说,因为有些疼痛是诉说不出的。”
现在我知道了,许多东西不是我不去碰就不存在的,真挚的友情,在昨日的履痕里,现在和未来永恒不会泯灭,如同月日的存在。“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