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春夜,侧目朦胧里的柳枝,潘问,看得见芽儿?确实,看不见芽儿,连同发芽的心事。不过荷悄悄看到了依依绿条轻柔垂挂的心思。
风很轻,夜很淡,荡漾的春光敲打着梦的窗棂,浅风轻轻,追寻古老的江水,缓缓弹奏一曲清澈而惆怅的古风……
潘与荷是朋友的牵引相识的,在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普通的环境。朋友谈论过潘,一个假期过去,早忘了。再三邀约的饭间,风尘仆仆课后赶来的教授潘,朴素地完成了晚餐。嘴的话语不多,一双眼炯炯有神地却说了许多。
当时,夜很黑,可,荷看得见成熟的稳重,听得见感情而浑厚的歌声。每次每次,荷寻找蛛丝的理由拒绝潘的邀约,却还是走进了那年的那个春夜的水墨间。潘是那种看起来很大方的人,也许工作在美女如云的天空吧!那双眼的深邃足可让人沉醉,后来更知道他的阅历老道不是我辈一般的。走路在不小心里,他会盯着你小心;那双手能牵起奔跑里的恐惧,青青河边草里,先探路的他,深沉得像军事家,怕有流水的沟壑,怕有潜伏的洞口;德芙巧克力早消融,潘的2/3“以备不时之用”,小兔般从怀抱的口袋蹦出,很甜蜜,虽然看不出是真挚还是对女人的习惯;高高的智慧额藏满了幽默,快人快语从逻辑推理中跑到形象思维里。哦!水里的灯影为什么那么悠长,那么美丽;弄明白了河里的沙石有开采权之说;懂得了遇事不要惊慌失措,要有序才不出危险……
在那里荷还听来了一个关于狐狸的故事,于是,她幻想自己就是那只历经磨炼而美丽的狐狸。
淡月稀疏,人影疏离,泛着嫩绿的草地,斑斓铺满了心扉。后来知道他是健谈的,还有点漫不经心地健谈。会说话的大眼睛闪亮,一只聪明的南瓜红狐狸出现了。
那是一个丰收果子的秋,狐狸窥见洞里一片果园,金黄黄的杏,淡绿的苹果,鹅黄的雪梨,水红的蜜桃,狐狸高兴极了。垂涎的大嘴,忽闪的眼满是狐媚的焦急,洞口太小了,钻不进去,可满园的彩色天香怎么挡得住诱惑?于是,她开始了艰难的减肥。有一种毅力叫不怕苦,狐狸纤细的身段柔绵地如愿以偿了。
徜徉在果园,简直到了琼瑶仙境,踏在绿茵茵的草地,醉在了五彩缤纷。她拼命吃啊!吸营养于腹;丢魂地赏啊!要了这美色弥漫。曲不成调的狐歌,狐步配合。狐狸成了大腹便便的猪狐狸,可是她又钻不出苗条的洞了。
于是,她又开始了更艰难的新一轮减肥,最后成功出去。
故事结束了,潘仰高智慧的额头,课堂上的教授一样问:狐狸这样做有意义吗?
荷嘻嘻哈哈并不严肃地答,当然,这次和上次减肥是不同的……
率直的潘逻辑思维的头脑给出解答。当然有意义,狐狸经历了艰辛、磨难,收获了快乐、幸福……
荷不住地点头,宛若一个虔诚的学子。此刻,琴不语,水墨心。只是随脚步走长长绵绵的夜路,只是看草根水墨书法家挥洒地面方格的正楷、行书、狂草,只是饮风酌月神游春……
后来潘接过挥毫,地上“春光”两字也遒劲有力,也蘸满感情,璀璨的春光里,荷看到了“光春”在水墨间升起、凋落。
渐渐地,荷感觉自己幻化成了那只南瓜红的狐狸,水墨间的那个春天,等不到秋,那片春光,也照耀不到秋。她毅然决然逃出了那个不属于的童话,挂着一行叹息。记着那一口雪白齿间友好的微笑,还可以滚落忧伤的明眸,在春天里,在春光下……
后来明白,逃脱是如此正确,正确得就像真理!属于荷的春光在明天那抹真正的春光里,温暖,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