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忘记了前年那一场浩劫的冰灾。一个人总在记忆着美的一切更是美。我的南方,我的故乡,难得雪花飘飞的圣洁,更难得晶莹的冰莹。
日子翻过旧年的门槛,猛虎就咆哮了。新年初,轻轻之间,不要雪花的凝固,剔透的冰就自个儿悠悠来了。冷,隐形的翅膀一样穿越笨重的棉絮,凉到了脊梁。每个人的口中拖出一条尾巴的白雾,长长,绕绕。
好冷啊!是,好冷!不过,谁怕这个冷呢。春有春的风情,冬有冬的雅致,我们在冷中乐乐地生活着,忙忙地工作着。临近寒假了,今天晚晚地下班,是因为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着,不知道下班了,天黑了,班车走了,人也走了。本来想哀叹一声,才没有。一路擂鼓似地小跑,别下戚戚的办公室,踏进通明透亮的大广场,直奔家的路(回家可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哦,为了生活必须工作)……
干干的地,哆嗦的灯,晶莹的冰造型着树枝、花草。有幸在期间行进,轻松自在,忘记了空腹的中餐和没有下腹的晚餐。独人独语着,记录在手机中:一个人从办公室人为的暖和中走出,丢自己在夜色冷冷的橘灯与晶透冰挂的大树下,好舒服祥和,腹空着,心满满惬意,我显然是此刻世界中的女王……
高兴着自己的高兴,感动着自己的感动。平日要耗时半小时以上的步行,20多分钟就抵达了荣湾镇,一碗碱挂面,加鸡蛋一个,肉丝一份,牛肉一份,外青菜一份。本来乘车就了了,热乎乎的一身,饱饱的一胃,灯光下熠熠发光的冰景,逗引我的11路继续行驶。上得湘江大桥,那个寒意确实寒,那个冰过的风真是冰的冷。我赶紧拉上棉衣的帽子,鲜红的纱巾把脖子扎成一个球,靴子走得国民党的女兵一样的气质潇洒(我好喜欢看国民党女兵的服装)。
过桥的车还是珊瑚礁的密集,人烟就稀少了,只有一辆辆摩托梭子似的擦过身边,弄得心颤颤的怕怕的,再大的女人还是女人是啵,还是需要身边那个阳刚的人护卫着的。可,此刻,不,是许多年没有男人保护着,也走过来了,似乎习惯了。现在镜子一样的冰,能照出好人坏人,能驱除妖魔鬼怪。哈哈,想想就放松了,仍旧高昂着公主的头,一路玩冰过桥。桥水泥栏杆悄悄掩隐处,倒挂着好美好柔乳状晶晶的冰,有一种“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感觉。魔术师的皮手套,采摘着,把玩着,乐癫癫。真是非鱼,安知鱼儿乐!桥轨上取下几乎都是90度角的冰块,乒乓前方,抛掷江中,快乐晕。不知身是谁,无人知是我。到了河彼岸,手套里外全湿透,冷得手都痛了,靴子泥水点点。休管也!回得家,说故事的说,老妈紧张怜爱极,姜茶,营养汤一一满上,不高档的取暖器。老妈开得像卧着的太阳……
人生真是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乐。走过冰夜的温馨,我更温馨了。又一次深悟:你笑,万物都会跟着你笑;你哭,全人类就你一个人哭。我总是选择笑,即使哭过后,还是选择笑,真挚地笑,粲然地笑,笑成冰夜一朵不老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