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位朋友聊天,原以为他刚刚升职会很开心的,哪知道他说话间牢骚满腹,我说好歹你也是个副处级干部,而我什么也不是,你应该知足。他却说,虽然升职了,但没有一点成就感,更多的是疲惫与烦恼。还记得多年来他在我面前常常很自信的样子,他能说会道,特别会揣摩领导的心思,所以一路高升,而我与他相比真的自愧不如。
他说,揣摩领导心思很累,这么多年来,他在官场上混来混去,还不如普通人活得自在。我不解其意,他又说:“你没看见吗?大多数有权有势的人,都有一个臃肿的脸,都像办丧事的人,脸越来越丑大概是因为心里没有了一点善意吧,都是野心闹的,对普通人越来越无情面,越来越残忍。面对比自己大的官越来越胆怯,越来越谨小慎微,你说这样的人活的能不累不苦吗?再说,在官场上,不这样活还真不行。”
我一直在琢磨他的话,也不由地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铁路工程师为家乡修一条铁路。可是后来才发现那只是个梦,我的梦是在一点点的成长中破灭得无影无踪。当然我的目标就是让家乡是人知道是我为他们修的路,那时候人们会都知道我,也都会夸赞我,我会光荣地受家乡父老们的拥戴,可惜我的虚荣心可笑也难能可贵。
我知道,我的那位朋友为了升官,不断地制造对立,不断地仇视别人,不断地把别人踩在脚下,不断地与当官的攀亲,其实也很不容易。不论是我还是他,追求理想也好,追求更高的官职也罢,哪一种都会带着一种哀伤,因为欲望永远不可能满足,挫折会一直伴随,内心的苦楚不知不觉在身后形成一连串的沮丧与悲哀,快乐总是短暂的。如果说我的理想成为泡影,而他更接近于成功。可是他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所谓的喜悦,也只是我和别人对他的羡慕,而他却说不出究竟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相对于自己的付出他觉得应该更高更好才对。
我们常常听说成才成名的人,他们的背后都应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哀伤故事吧,而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不也是在欲望得不到满足时,一次次的伤心失望吗?用我们的小事来看大事,天下事本来说没有一蹴而就的。过去人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看来,“人上人”又何乐之有?在众人心里觉得他们应该是幸福的,有地位,有钱,有势力,可是他们也有不为人知的冷酷,也有别人没有的应酬,更有别人没有的哀恸。
三字经上说:“人之初,性本善。”的确,是这样,可是有多少人照着自己的本质来活呢?是欲望让我们不由地蜕变,官也好民也罢都不能为善。世上难得有这样的人:不为人知,没有名气和野心,没有残忍或鄙视,可以活的非常快乐。大多数人是常常以欺压别人为乐,以占有别人为乐,以超越别人为乐。可是这种快乐的背后是什么?是潜伏在内心的愧疚,是良知后面的无奈,是欲望背后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