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花香。
早上打开窗户时,一股清香随着微风飘进屋里,也沁润着我的嗅觉,看着楼下开着小白花的槐树,又是一年槐花飘香的季节。
想起了这几天看的电视剧《潜伏》里那个站长的一句话:“时间就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停不下来。”
是啊,又是一年了。记得上一个槐花飘香的季节里,也曾留下了一段文字,记录那淡淡的花香,已是昨日的时光了。
近日看了一篇文章,是关于儿子与父亲的故事。有一天儿子要去出差,回家的时候看到父亲与母亲在吵架,母亲很要强,父亲又是一位好好先生。结果父亲提出能不能带上他一起出差,儿子看看父亲考虑了一会同意了。
就这样开始了父子之间的交流,一次儿子请父亲吃饭,在喝酒的过程中,慢慢的父亲话多了起来,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说起了儿子的母亲是能干的一个人,就是个性太强,提起了儿子小时候的许多事情。
那一刻,儿子看到父亲不一样的一面;那一刻,父亲是那样的健谈,说着、笑着,仿佛年轻了许多;那一刻,两个男人之间是父子,又似乎是朋友一般。
看到这里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过去每当槐花刚开的时候,母亲就会为父亲做槐花饭,那一种用面和槐花掺到一起,上锅一蒸然后拌着蒜水吃,每一次看到父亲都吃的很香,其实我是不爱吃的。
记得上中学时,一般开个家长会什么的,我一般是不叫父亲去的。父亲生我的晚,加上他身体不是很好,因此就显的苍老。
父亲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手是很巧的,就这我们家附近开个一个门面,加工一些五金活计,为家里贴补着家用,无怨无悔的辛勤劳作着。
可是就因为这个,有段时间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学校每星期有两次出外跑早操的时间,恰好就要路过我父亲的店面前,每一次快到的时候,我就把头低下,生怕同学们知道那是我父亲一样。因为有一次,有同学问我那是你的爷爷吗?我就记恨了那个同学很久。
许多年过了,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吧,自己虚荣的想法。其实大可不必那样,父亲就是父亲,他幸苦的把我们姐弟几个养大成人。
我们做子女的也都参加了工作,父亲也越来越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父亲高血压又气管不好,哮喘发作的时候很痛苦,因此洗澡成了一个问题,家里浴室地方太小,蒸汽大的时候,父亲就会上不来气,只有到单位的大澡堂去,就这样任务交给我了。
每次都是带上个马扎凳子,用轮椅推着父亲去,去的次数多了,每次看澡堂的人都会帮我一把,每次都会有人夸我是个孝顺的儿子,每听到这个话,父亲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满足、喜悦的笑容。
因为工作的地点离家比较远,每一次约好去洗澡的时候,感觉父亲都是那样的期待,如果临时说有事不能回去了,电话里明显感到父亲的失落。现在回想起来,父亲期待是一种能与儿子在一起的机会,期待的是有人说儿子孝顺,期待那一种满足、喜悦、会心的笑容。
一天姐夫来电话说:“快回来!爸可能不行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坐车往家赶,但是回到家的时候,父亲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这样父亲离开了我。
想想自己很傻,就在上个星期回家的时候,那一次在家里住了两夜。母亲先于父亲走的,所以每次回家就尽可能的多呆一点时间。晚上睡在父亲的身边,他老说热,其实天不是很热,在不是开空调的时节里,冷气开的很大,我都冷的受不了,父亲还是说热。
大夫来了检查后说父亲是因为身体的器官衰竭而去的,想起了那一晚父亲老是喊热,或许这个原因吧,我们还以为是人老了,就像是老小孩一样,看到有子女在跟前就故意的一样,好引起儿女的注意。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还没来及哭,就赶紧搭手为父亲穿寿衣。
几天以后来到母亲墓前,把父亲的骨灰盒安放在她的身边,两位老人团聚了,在天国里父亲又能吃到母亲为他做得槐花饭乐,也须还有母亲的唠叨话语。
每年槐花时节就要过去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伤感,一种时间离去的惆怅。槐花开一季,就老去了一年,或许有一天,记忆也老了,模糊了,再也记不得那槐花的芬芳,那槐花里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