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女人唱的歌,我才细看了这个男人填的词.
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故事里体会林夕.
只不过,是在王菲的声音里告别自己.
一
把电话24小时开机,不设转接,不设留言,这说明要是没有意外,我是一个准时接听电话的人.平时耳里听的音乐太轻,不是节奏轻快,恰是伤感的调调;这样的音乐绝对不能拯救叛逆的孩子,听久了,总是浮在生命之外,不能承载生命本质的东西.如:我们总不能拿精神过活,在向往的所在里神游是需要闭上眼睛的.
明白这点后,还是点开了这首小提琴,好像是在向这一类群的朋友做别,它先是小声的非常有礼貌的对视着我,我不说话,它于是缓缓的震动,像蜜蜂点了花粉时的颤音,悠悠扬扬的在耳膜里碰触,轻且清晰,接着便无声了.
别离大都以沉默收场.在沉默中我看到了蓝幽色的光亮起.
”你好吗”
”好”
”在忙吗”
”还好”
”有事吗”
……
”那就这样吧”
”再见,常联系”
”多保重吧”
这样的言辞太多,简单到习以为常的单薄,字句脆弱如斯.
你或他,或她,隐没在语言的平淡里,就生出错觉来.于是就这样吧,再见,常见,保重之类的话,只是不知道,因为这样的一些平常的词,是从内心过滤从而变成最简单的关怀,要多么的用心,才能平静的听见简单背后的泪水和微笑!
很多时候会这样:翻来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名字一闪一闪的,让自己的心里理不真切,于是不知道拨给谁.拨通后又不晓得从哪里说起,说些什么去.自己虽知道对熟悉的人是不需要去制造一个说话的氛围,想随手的抓来,拣个好的话题打发无聊的落寞,不好的一脚踢开.想着彼此的熟悉,话语归于平淡,像杯子里的一杯水,沉淀不起那种想要的归真;不会哭泣,或许在拨电话前是想哭的;哭不出来,像一支明知没有水的自来水笔.只是想写,想写.却写不出来…
平淡的交谈我们想着索然无味了.渐渐的,不去期待,让自己在这个世上苍白,疲惫,懦弱地安静.
很多言语好像都死了.
写下:话过多,自己不喜欢,觉得矫饰;情多了,表的直白,想想那是可惜了.想自己失了语,在一片空旷的原野里放肆的想像,想得到一个弥足珍贵澄清的世界……
做个哑巴.
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们需要的时候能找到我,不需要的时候我隐在黑暗里.电话都是开机的.没有设回复和留言.我只是在这里.想做一个时刻在你们身边的透明人.
舒婷在诗里写: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场.
请在哔一声之后留下自己的秘密,请在哔一声之后分担感情的问题,请在哔一声之后对空气唉声叹气——《哔一声之后》林夕词.
一个我爱的人爱野菊花,我不知我爱什么花.花兀自的开放,不因为某人某物而提早花季,你不来,它也也葶葶,有的是无语无怨.洪荒如此,现在如此,以后…只要有这种类还是如此罢.
飞来只夜莺,落在开满白色蔷薇的园子里,夜莺乞求长朵红色的蔷薇出来.造物者慈悲,答应满足夜莺的要求,叫它用自己的胸口对着白色蔷薇不停歌唱.夜莺昼夜不停,胸口被蔷薇刺的越来越深,歌声慢慢衰弱下去.血流了下来,进了土壤,浇灌了一朵红色的蔷薇.白的原色上带着血丝的涌动.在黎明将来,夜晚将去的时候,夜莺用自己的精血和生命交换来了一朵血红的蔷薇.造物者就是这样,在得和失的时候,让我们做着抛硬币的游戏,只能选择一面.许多选择的时刻,当知道结局是需要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换取时我们会选择卑微的生活下去,不会像夜莺倾尽所有换一朵红色的蔷薇,我们会守着一园子的白蔷薇.
人的过往要是失去了重量,轻在生命之上,你会不会像粒尘埃;人的过往要是万劫回归,你的生命是不是拥有坚强的力量去抵抗.
遇见她时,以前的记忆重重的叠扑过来,鬼魅一样.好像它们一直蛰伏在黑暗的长匣子里.一旦被召唤时,就带着仇恨的痛苦表情,衣裳褴褛的奔我而来.那些关于阴谋和伤害的记忆在内心窜逃,怎么也抓不住了.在心里暗暗的起誓,不再让人伤害自己.
再次遇见她时,是个老人了,身躯微微的佝偻,眼神浑浊,在公园的长椅上和身边的孙子说着记不清的故事.我看着她,心里抽动,细细密密的难过,这个自以为是不甘内敛的女人,现在如此萎靡的老去了,老的让我不记得她以前的样子,那些因张扬而做的过分事在我看着她的一瞬间归于一张没有写开的白纸.那些盘埂不去的旧影,在瞬间通明,如碰触到昼的强光,转眼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