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下这个题目时,暮色四合的傍晚蒙上暗的夜纱,下班,步行,回家,干冷的风吹痛了肌肤,裹紧外套,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上。
一个人生活,孤寂的夜。
■黑暗
月色淌成冰凉的水,一点一滴,彻骨寒冷。
夜更深了,那么浓烈沉重的黑色在窗口浮现出来,伸手,触摸不到一丝暖和。害怕黑,害怕一个人在暗的屋子里渡过漫漫长夜,黑暗,将一抹冰冷的气息传递过来,从头到脚,淋漓的倾覆。内心,凄凉一片。
开着房间所有的灯,拉上窗帘,隔开一帘之外的漆黑夜色,音乐开到最大,没有言语,没有交谈,甚至想连生命所发出的声响都静止。只有音乐流淌着,与如此漆暗的夜进行着一次一次的较量和碰触,无需关爱,不及欢喜。
何时开始惧怕这种黑暗下的存在,天微微暗时,便会觉得苍凉和恐慌,就像觊觎手掌始终如一的冰凉一般,始终是这样零下的温度,双手环抱身体,亦是温暖不了自己。我开始讨厌这个曾如此喜欢的冬,因着这黑暗甚凉无雪的季节肆无忌惮的漫长起来,白天愈加变短,黑夜骤然拉长,所有黑暗里的悲凉,越来越浓。
暗的夜,赋予了一份孤寂的姿态。这样的时光,多想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舒适的臂弯,只是觉得冷,刺骨的冷。我还是那个在时光河流上感叹生活的女子,碎步行走,眷恋温暖,贪恋快乐,在人群里微笑,转身便失落,在黑暗里寄生,隐忍着悲伤。都说黑暗能让人觉得安全,每每到黑夜的时候,人就会放下白天所有伪饰和坚强,独自思考,独自疗伤。可黑暗于我,竟有太多的煎熬,不知如何去躲藏,如何去将心事撕裂开来赤裸裸的对着一片漆黑,那些伤口,只会在夜无尽的空洞和黑暗里越撕越深。
二零一二年一月十三日夜。一个人。桌边是买回来已经凉透的晚餐。音乐贯穿整个房间。环抱自己。喝了点暖身茶。
夜,更深了。
■音乐
其实没有找到一首歌,能匹配此刻的心情。
不停的转换,从英文到中文到日语,从欢快到悲伤到低沉,没有一首歌,能与我顷刻达成契合。以往的日子,总会在一首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情感,那些词,那些曲调,每每听来,会心里一震,恍惚间觉得是唱出了自己的生命历程。
三个月前,因着一部电视剧,疯狂的喜欢上了love of iris,一个个漫步的清晨,休息的午间,躺着入睡的晚上,任这首歌经由耳朵流进心底,会在每一个音符碰触神经的瞬间想起剧中的情节,想起剧中主角的爱情和无奈,生命和责任。后来迷上了dying in the sun,那种迷离和慵懒的感觉,极其适合在温暖的午间倚床看书时从旧的唱片机里流淌出来,在昏黄的台灯下写字时,放一段这样的音乐,也会让心安宁下来。某段时间又对陈绮贞的鱼特别钟爱,她澄澈的嗓音能唱出时光静然的模样,听着曲调,看着歌词,闭上眼睛,任自己进入到她所勾勒的境界中去,怀缅过往,轻叙将来。一直存着Avril的complicated,它陪伴了我整个高中时光,从未舍得删掉,重拾时发现,听一首老歌,那种感觉就像遇见一位旧知己,言语词调、字里行间都是熟悉的味道。
其实每一首歌都需要一份心情来搭配,只有彼此融合,才能在倾听的时刻感受到彼此真实的契合。
这样的夜晚,情感被搁置在空旷的房间内,三百多首歌曲,没有一首,能安抚心灵。听不同的人哼唱着不同的曲调,盯着白花花的墙壁发呆,忘记了,时间的指针走向几点。
一个人坐着。音乐无慰藉。我想,此刻心是一座空城。
■文字
翻出日记本时,上面显示的日期是二零一一年十月二十,只有一句话兀然印在那里:多事之秋,清冷的风绕过指尖。
许久不在本上写字了,每日对着键盘十指飞舞,拿起笔,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下落。很小的年纪就喜欢记下一天的事情和感受,看着一个个字像一朵朵花一样开在好看的本子上时,心情是愉悦的,这么些年,很多本日记,很多字,书写过去、现在、将来。
紫娃娃发信息说翻了从前的日记,很多记忆未忘却。笨娃娃,于我,是不敢轻易去碰触那些印记的,甚至是昨天的记录,都不愿去翻阅,你又何苦难为自己。文字,我们权当做是记录的过程,那些写给过去的文字,就让它留在过去吧,散在风里,飘入云中。
文字,更像是一场旅程,或华丽,或简单,都是一次经历。那些会跳动的字符,便是这场旅程存在的印记,我们一路跋涉一路行走一路书写,每一次欢愉,每一份心痛,都被文字镌刻上时光的符号,久而久之,它便成了我们生命旅途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失了文字,便如同失了灵魂的躯壳。而过去的记录,就如走过的风景,都会成了回不去的记忆。
凌晨。毫无睡意。亮着灯,我甚至不敢熄灭灯,我只是怕黑暗会将我吞噬。在文档里敲下独属于这个深夜的文字,些许悲凉,些许残破,那是真实的存在。
生命长河不息,我从一座城市流转到另一座城市,从一个季节翩跹到另一个季节,文字,是始终如一的忠实陪伴,知我路过的风景,懂我心底的声音,我优雅行走,它洒脱跟进,我寂寞停驻,它倾情相随。
兜转岁月。磨砂时光。我想,文字,是这个暗夜的温暖安慰。
■倾诉
登着Q,习惯隐身。你们都在,未上前片刻言语。原谅我,依旧未能很好倾诉。
习惯了将心事自己保留,习惯了所有悲伤自己品尝,时间久了,便觉得自己真的足够坚强。也许,我还是一个傻孩子。
哥打来电话时,犹豫着要不要接,我怕自己忍不住。原来我是低估自己了,你看,我还能笑着和他开玩笑,听他讲笑话给我,安慰我要习惯要会自我调节。只是我还是不能在别人问我怎么了的时候哭着倾诉自己的伤心和委屈,我只会淡淡的说一句没事,真的没事吗,要是真的没事怎么会陷入如此悲伤的境地?
也许,我说我很好,你们会觉得我真的很好。
我只是,把悲伤都留给了自己。
和小冕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我谈我的现状,她说她的喜忧,隔着话筒我似乎感受到快乐、无奈、坚强、隐忍的表情在她脸上转换。我问她,我们都成长了吧。是的,成长,起码我们开始接触之前未接触的事情,我们在一些鼓励、感动,甚至是蔑视中行走着,我们那么用心的想记住所有。我懂她心中的想法,只是想让自己抛开十几年所背负的不堪和平庸,我们选择了远走,我,辗转至此,而她,京城求索。
这样的夜,轻轻的诉说,不谈悲伤,无谓孤寂。只想借微弱的信号,道一句:他年山水远,此情共长生。
凌晨。万籁俱静。手指冰凉,思绪回暖。
熄了灯。暗夜弥漫。倦意缱绻,只想沉沉睡去。
一个人生活,在冬意深深的长安。甚凉,念暖。
一个人生活,会孤寂,会悲伤,会安静的惆怅。
一个人生活,昨日的梦,从前的歌,用往事的笔写下静淌的岁月。
言妞,等了那么久的沙发,留给你,带着冥王星。
有些累,关了评,知道你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