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家时已经很晚。虽然我们还是准时揪住了晚上六点的班车,但回到百家时已经快六点半了。中途,卢打来电话,说同事们聚在一起吃饭,问我要不要去。我笑了笑说,你们去吧。
毕竟他们与我并不相熟,难得他们同事一场,就让他去吧,我就免打扰了。卢在我确定不去后挂了电话。我能看到他忧心冲冲的脸,我只能在微风中朝他张开笑脸,或许,他能看得见。是的,他一直对我放心不下。有个人,有个牵挂也许是件好事。
也罢,回家吃吧。反正一个人,再怎么也没啥。
于是,和同事几人,踩着夜色,一路同行。
同事中,有个叫明的女生。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女生,对人很热情,心比较真诚,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才知道。也因此和他比较谈的来。我其实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但我喜欢和善良的人们打交道。
听明说,他妹比他先出嫁,他现在还是孤独一个人。看着他也总是一个人。我于是问他,你觉的孤独吗?
不,不会。我不会这么想。
你也不小了,就花点心思找一个好一点的男人,嫁了。
我也想啊,只是未能如愿。
你人这么好,会找到的。
谢谢。有时觉的一个人也无所谓。觉的现在挺自由,想去那就去那。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爱上别人。
生活有不同的烦恼,不见得,爱上比未必爱上会好一些。恋爱有恋爱的烦恼,结婚也有结婚的烦恼,做人就这这样,庸人自扰的。烦恼总是有的,只是,不同的是时间,程度在发生变化。
我也觉的是。明认真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还要一个人?你不累吗?我问。
那么,你累吗?明诚挚的看着我的眸子,问。
是的,我累,但是我不能拒绝。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难道我不能?我提出疑问。
不,我不是这样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觉的累,为何仍要选择这条路?
我笑了笑。
有时,我们无法选择。因为生活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试想你不嫁人,难道就没有烦恼吗?相信会更多。但如果嫁人了,烦恼也不会比原来小。人就是这样,生生息息,每天都必须恼烦的过活,也不知为什么。但是,你还可以选择,但我的情况与你不同。一旦你作了决定,你就必须走那条路了。明白吗?
所以,我最怕选择。明,认真的回答我说。
看着他的侧影,还在诉说着什么,明显的疑容,有丝丝不惑,但我想,以后他会明白的。
在城南站,他朝我挥挥手,说,姐,我先走了,我还要去买点水果回家。
我也朝他挥挥手,看他一个人落寞的离去。
夜已经昏暗,远远的只看到他一个很瘦小的影子。突然才觉的,他很瘦很瘦。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会照顾自已。突然,心里有点怜惜他的味道。又觉的有点暖心,我终是忍不住笑容。本来很灰的心情,却逐渐明朗起来。也许是因为他的一席洞人深省的话,也许无形中受他鼓舞。
我笑了。有时想想,即使是同事,却是更了近你的人。也许我们就是在谋求一个知心的人,也许幸之甚,每天挤于公车上班的同事们,却比你的爱人更懂你。所以说,同事也是有缘。
看着他慢慢的走远,我又扭过头来,看了看在侧的人们。公车上,每张脸都是那样的陌生,丝毫的倦意从他们的脸上表露出来。这是一群与我一样,在挤公车的人,为生活劳碌着的人们。
同事中还有一个强,刚作父亲不久,为人沉静内敛,虽不见得特别聪明才智过人,倒也诚恳。对于我这种年纪说来,都是是作父亲和母亲的人了。我们的生活重心不在爱不爱上,而是在于物质的生活上。
每天行色勿勿,他显的比我还有耐力,每天赶早我都累的不行,但他似乎没有怨言。其实大家心中都知道,活着并不容易。每天这样的坚持,仅仅是为了顿饭,为了谋生,不见的会有什么出头之日,但选择打工这条路就是这样,平定而沉闷的走下去。
在这条上班的路上,我们一起走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来去勿勿,尽管很少有心灵的沟通,但我相信都是共通的,同样作为人父人母,作为儿女,同样有那种沉重的责任。同样的生活背景下,有同样的一片心情。有时,只是静静的几句平淡的话,你在那里下车,一个人小心诸如此类的话,却最能洞悉你深处的温柔。有一刻,你甚至以为,他或她是你爱的人,却不然,他们只是灌以陌生的同事而矣。
大家心里有一个家,有一份信念,有一份责任感,却让这一份人心的关怀,表现的恰如其分。这最能牵动你的温柔。也许真的要相信,人性之间,真的存在友爱的心。
有时觉的真是笑话,你的同事与你朝夕相处,是你生活最接近的人,几乎胜过你的爱人。如果这种人洞析你的内心,是不是会有情感的偏离?但同事一起,却习惯了什么也不说。每个人,也许都应该留一点自已的空间,同事之间,更应该保持这种理性的尺度与关怀。
每个人生活,都不是为了自已。尽管于我,这种生活有点累,但我颇算幸运的吧。因为我有一个卢在爱我,照顾着我。我不知道强的情况,也不想知道。但心情的这一刻,我相信,我们有共同的遭遇。心都是彼此了解和相信的,这就是奇特的关系,既是陌生,又很相熟。不是朋友,更比朋友更懂你的心。
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的七点十九分。当我一个人踩着夜色回家,夜已经深了。只有依稀陪伴的影子。我一路无语,还在想着很多没有头绪的事情。该不该,有些时候,情感就是如此的复杂,却又如此单一。车,缓缓的接近了名都站,又有另外一个同事下了车。
我也随之下车,一个人走了好远,思绪也渐渐的回落。车身慢慢的远了,我一个人走的好慢。感冒不舒服,全身涨痛,浑身无力,说不出无力的感觉。
到附近的刘医生去拿条处方,赶明儿就不回家了,在公司里呆几天才回家吧。正好赶上国庆就回家吧。
去到刘医生那,他正在吃饭。和护士小红打了声招呼。
怎么这么晚?
是啊,才下班。
哦,还没吃饭啊。
还没呢。有点感冒让刘医生看看。
等会吧,他还在吃饭呢。
我刚下班就赶过来,好累,真象骨架子散了似的。
你会不会累啊?
你说我们累不累啊,一天到晚要上班,起码你现在还下班了呢。我还没有。
倒是。我也好不到那去。
各自羡慕罢了。
我趁这当儿,看了看时间,晚上的八点钟了。
等了一会,等刘医生吃完饭,开个处方,交了钱,我又转身离开了。
看到刘医生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其实才突然觉的,每个人活着都不易。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和众人一样,都是在努力维持一种平定的生活,仅此而矣。
我不觉的心思潮涌,从我下来到走回去的路程中,我一个人穿行在黑夜中来去,没有人发现我的孤独,我的孤独与生俱来,我的孤独与黑夜伴奏。我无法走出一个人世界的内心,我无法走出心灵的困惑。我总是因往日种种,而无法释怀。
为了一个家,一个男人,一种生活,我们每天不停的运转,每天都在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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