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快过十二岁生日了,说好了要为她照相的,昨天就去了。原以为这是件简单的事,谁知足足占了我多半天的时间,从上午十点一直等到下午四点才照完。中间大部分时间用在了化妆换装上,而且还得排队等待。
我小时候的像很少,从小学到初中,只照过三次像,一次是父亲的同事给照的;第二次是自己看到村里来了个照相的,母亲就让他给我照;第三次是初中毕业要相片,到镇上的照相馆照的。再后来照相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但我喜欢给别人照,自己不怎么照,因为长的太寒碜,每每不看像便罢,看了自卑。
前些日子看了一位女子用自己艺术照做的一幅挂历,心中暗暗吃惊,因为那些照片不比明星照逊色,看照片里的人有点像,又有点不像,要知道这女子很丑。连我这个最容忍女人的人也怕多看她两眼,何况别人。问题是如果不见人看人家的照片,你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我们这个地方的人时兴为孩子“圆锁”,也就是过十二岁生日。一个假期光出这种宴席就七次了,而每次去了总会看到人家孩子的巨幅照片,为孩子家长总是舍得,在影楼我才体会到这一点,就说照相吧,从几百元到上万元档次的都有,为孩子家长往往会花近千元照一次,而自己却很随意,大部分舍不得在里投资。来这里照相的绝大多数是拍婚纱照的,其次就是孩子们了。
我是个随俗的人,也来为孩子照相,选的价位不高,却很麻烦,因为每照一次就要重新化妆,重新穿戴,在一旁等待的我,时间一久真受不了,大概是里面太热,空气也不好,化妆师毫无空闲一个接一个地打扮,摄影师马不停蹄“咔嚓”、“咔嚓”地照,我却越来越头大,我的女儿却兴致勃勃等候着,轮到她的时候十分高兴地任凭他们摆布。
看所有在场家长的神情,进来的时候都面带笑容,等过上二三个钟头就笑不出起来了。比如我,照全家福的时候,摄影师让我笑,我就是笑不出来,其实当时很头痛,看我实在笑不出来,摄影师就让我露出牙来,我的大板牙是死也不想露的,可是为了配合,为了表示我在笑,为了不再等待,为了孩子,我只好露了。
我抱怨这照相简直是受罪,化妆师对我说,你这价位等的时间短,大多数人都要等一天,有的两天也照不完。我说这不是化钱买罪吗?她说,不见得吧,以后看看相片多心宽啊。
说起看相片,我这个不爱照相的人,相片不多,但喜欢翻看,因为能找回一种记忆,每每看到就会想起当时的情景与心情,虽然都是往事,但能看到自己的过去,心里会涌入一种怀念与珍惜的心情。我也喜欢看别人的,最好是能给我讲解一下。我还喜欢看美女照,作为一个男人,看这种照片就会激起一种好好活着的豪情,不是我有非分之想,而是觉得一方面可以赏花悦目,一方面平添生活情趣。有这么多美女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多看一看,多想一想。我只能为自己添加这项活着的意义,虽然庸俗,但接近真实。就像诗情画意不仅是生活的点缀,而是一种生命力的来源一样。美女也好,美景也罢,总能给人一点应有的想象力,一种生活的热忱。
自从我看到一个丑女被影楼美化后的艺术照,多少有点失望。但我能够理解,影楼美化别人,也是在美化自己。丑女因为能照出那么好的照片,每每看到也会有好的心情。生活中有些欺骗还是有益的,人生有多少无可奈何的事呢?有时候正是因为被骗而使人们暂时忘记苦恼与人生的乏味。
再想起,他们给孩子带假睫毛,假发,拿着假花,站在假景中照相也就释然了。谁照相的时候,不都是想着照好,也许最好的效果就是照成假的那样,也就是超常效果。真的东西未必都是美的,假有时候,也是一种美化生活,美化心情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