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没有被人诱惑,只是在无人关注的情形中短暂地麻痹了一会儿自己。通常我喝酒都很难醉的,和一群狐朋狗友去外面鬼混时,我一定是最后倒下的那个人,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有喝醉过,不过有时我容易装醉,这样一来我似乎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随着不谙世事的老兄弟们到处沾花惹草,调戏那些夜不归宿的都市萝莉。一般来说,她们更喜欢主动靠近我们这些年龄参差不齐的大老爷们,她们连续不断地用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向我们这群昏昏欲睡的野汉们兜售她们美好的一切东西。我们则顺其自然地以一种非常紧张的情绪接受她们无知幼嫩的嬉笑怒骂。的确,我很敏感地认为她们比我们更想做些什么事情来发泄双方都不可遏制的某种欲望。当一个二十岁上下,长相异常甜美的女孩子向我发出暧昧而温柔的邀请时,我很平淡地拒绝了她的兴致,尽管之前我搂着她就像爱惜一位心仪多年的情人一般,对她呵护有加。我当时对她说,我有点醉了,如果可以,我想送她回家。一旦和她身上幽幽的香水味道交流久了,我会不幸地意识到原来我呆在这个地方的目的就是为了照料这个女孩儿身上专门为我涂抹的刺鼻异物。旁边的男女如野兽般地咯咯乱笑,闪烁的霓虹灯射到每个女人张扬的大腿边上,或许只有透过每个玩乐者突兀的神情之后隐匿的那副面孔,我们才能有所察觉地对今夜的氛围做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评论。
仅仅由于持续的空虚感,导致每个沉浸于欢乐之中的人在愈发畅快的笑声里变得更为纤柔,好像有无数根刺眼的绵针被毫无征兆地扔出了我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同时感觉自己和许多一样困惑的人在茫茫的世界中无助地飘荡,不知道我们应该飘到哪个地方才会停止我们这喧嚣的寂寞,也不能立刻理解应当以怎样的语气向那些追随我们一起漂泊而无处安身的伙伴诉说明日阳光升起时,我们是否还能睁开眼睛看见彼此昨夜荒唐的陋习。
我已经无力牢牢掌握那根对我构成威胁的锁链,如果我还能故作镇定地对着左邻右舍宣称我是个喜欢自由的人,那么只能证明我确实曾经对自由有过近乎奢望的梦想。如今,我回到了以前曾经偷偷地向往过的一个点上,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地越过了这个令我倍感留恋的点,到了某个更高的位置,在那里我怡然自乐地收获了我想收获的所有回馈,另外我也略有闲情地对那些之前和我有过嫌隙的敌人进行了较为丰厚的报复。至少,我让他们为他们目前的处境不如我而忧虑不安。他们开始产生了后悔的念头,出于无人同情的窘困,这些人勉强感到他们其实很有必要毋须那么自责,他们信誓旦旦地以为实力加运气必然是一个成功人士值得引以为傲的绝对资本,实际上以他们暂时还有些生硬的思维方式,能做到这样的振奋有为也很不容易。人们常说,现在真正愿意用心的人不多了。其实这倒不能责备年轻人不肯花功夫,只是他们为了能够以一种不那么悲惨的方式适应他们的生存环境,在花费巨大精力的时候找准所谓人生方向的同时对其他人造成不必要的舆论误导。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按照别人为他装饰的镜子而打扮自己的生活形象,以至于我们当中有无数的朋友在错觉之下观望着真实的自己。
忘掉已被淹死的自己,这样你就可以继续行使做人的权利。有的人即使活得很健硕,也感觉是被圈养在一个狭隘的笼子里的动物。他想早点从笼子里出去,所以就把自己大卸八块,然后一块一块地将掉下的肉转运到笼外的空地,这样他便获得了能够将自己重新拼凑完整的时运。如果此时有谁拿出不菲的价格要买去他身上残余的一片骨肉,他也会毫无犹豫地应允那人无事生非的请求。
我爬出我一直匍匐的那个窗口,便于看懂屋子里所有躺着的人的姿态。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可这个名字我早就没用了,但那人一直不停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在叫我呢?这个被他脱口喊出的人名已经不属于我了,而我却还是要朝着他蹲下的那个方向做出回应。可是如果我不去回应他精疲力尽的叫喊,那么又该谁去接洽这个人淡漠的心灵呢?我没有时间来熟悉我自己,却将许多的时间耗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开始转过头看看是否有躲在别的什么角落里的人在回应这人的呼叫。那人好像在招呼一个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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