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自来去,谁能做百年。
满山的黄花隐退,风越来越凉了,阳光缓缓地模糊,月亮渐渐清晰,大自然开始绽放它的成熟与多娇的可爱。
我喜欢这样的色彩,参杂不清的浓郁,在其中游离的感觉,有一种透心的蒸发和飞逝的灵性聚集着,我仿佛又青春年少了许多,尤其是那飘摇不定的风掠过它们的身体,一种难以描摹的气味混合着飘来,甘草的香味是那样的诱惑着我的一切。
生长在山里,无论走到哪里,都想回来转转,那种安逸满怀的轻松就像水渠灌溉饥渴的良田一样,温润的舒畅。
河水浅了再浅,没有了欢唱的歌声,也不见了****水纹,只有那厚厚的落叶覆盖在它的身上,没有了往日的倒影显得它清瘦了许多,似乎每到这个季节所有的邻居都开始庆祝,可是唯独这两年开始了沉默,优柔寡欢地面对着他们的庄稼,一种预感在悄悄地告诉他们,明年这里可能将成为一片废墟或者是高大的建筑群,他们的庄稼无处安身。
不是滋味,真不是滋味,乱七八糟的发展着。
有一种残残的伤感悄悄地袭来,暮色里的枝条开始默默地突兀起来,就像脱去外衣的老人,病态的瘦骨嶙峋,枝丫指着天空飘过的云朵,指着日月和飘过头顶的一切,也有一些横斜的枝条指着过路的人群和牛羊什么的,同样也包括不相干的我。
这一片唯一的绿色东面是轧钢厂的钢炉散放着奇臭无比的灰尘,西边是发电厂的烟囱冒着烈烈的浓烟,北边刚刚建立了一处发电站,同样是烟尘滚滚,一条不灭的河流输送着浑浊不清的污垢贯穿在其中,渐渐地这片地就剩下了来往的人群。
没有叹息,这一代人留下了什么,豪华的建筑,所谓的科技,浩大的联锁销售与加工后的废墟,无穷尽的占地,无穷尽的浪费,转头来后世人少空楼给谁住。
漫过眼底的繁荣,终究还是要呼吸新鲜的空气,还是要大量的饮用干净的水,食用无公害的食物,乱乱的心思,没有了闲游的心情,脑海之中那张张可爱的憨厚的山里人的脸渐渐地有些可怜,而我越发的同情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与杞人忧天。
明天会更美好,生活会更富足,人人安居乐业,繁华依然井然,一切都会截然不同,相信梦自然会有它存在的理由和固执。
转眼,风冻僵了一切,阳光浑浊不清,月亮露出了清晰的身影,我仿佛看见无数个李白对月饮酒,清唱月歌嘹亮。
万山一色终于来了,那是雪花在征服这个世界,没有冷的色彩,那苍白的可爱而绵软的力量怎会淹没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