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随着时光的流转而长大,回忆中总会有令我们感动的幸福。每一个人都以时光的名义向前走,采过的花,走下的路,再回首,曾经被打动的心情,温暖如故。
寒假的一个下午,天气晴朗,因不想闷在家里看电视,就约儿时的玩伴雯,“去田间走走吧。”
阳光暖暖地照着,我们走在一条小路上,左边是一垄连着一垄的麦田,右边是一条小河,小河的两旁是两排杨树,光秃的枝干有些耐不住寂寞似的,挺直了身子张望春天。不远处是一大片池塘,隐约地就能闻到些许泥土味夹杂着麦苗的味道。我们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还是家乡好啊!”我们不谋而合地说道,之后就相视笑了。这两年,雯一直在上海打工,我则在中部求学,我们每年只见面一次,一见到彼此就相互感慨一番,急切地在对方的身上寻找自己童年的影子。
“看那边,野菜!”雯兴奋地叫了起来,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小簇野菜很隐蔽地夹在麦苗的中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躲藏了起来。在农村的田间,看到野菜是很平常的事情,然而我并不惊讶于雯的兴奋,因为距上次我们在一起挖野菜,算一算已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一起挖野菜么?”雯的眼睛里泛着涟漪,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她挎竹篮的场景,雯那双大大的眼睛是最敏捷的,每次都是她挖到的野菜最多,等回家的时候我们都会从她的竹篮里偷野菜,她总是气的嘴巴噘得高高的。
“当然了,那时我们好几个人在一起,好开心”我说。
“是啊,有莉、楠、林、还有青,我们总是在一起。”雯有些感伤的说。
“希望她们现在过得都好”我拉着雯的胳膊,“等把你也嫁出去,我就放心咯。”
雯抽出胳膊佯装要捶我,我赶紧跑开了,隐约地传来雯的笑声,“你也逃不掉的。”我继续跑,把身后的话都让给风听了。
池塘里还有一层薄冰,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照在冰面上就看到一个水做的太阳。我们找了一片干草地坐了下来,雯捡起身边的小石子扔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时候我们总是在这里游泳的,还记得吗?”我说,“那时还会游到月亮岛上去捡鸭蛋”月亮岛是池塘中心高出水面的一个土堆,名字是我们几个起的,上面长满了芦苇,夏天的时候很容易在芦苇丛中捡到鸭蛋。
“嗯,多想回到那时候啊!”雯吁了一口气躺在草地上,雯是有心事的,现在她家里面正在张罗着给她相亲。我是留不住雯的,或许有一天我连自己都留不住,就像我们看着楠嫁到阳谷,青嫁到日照,林嫁到安徽,莉奔向辽宁,天南地北各自飞,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祝福,就是道一声珍重,再道一声珍重。
“雯,她们会幸福的,我们也会。”
雯点了点头便望向了远处那片碧绿的麦田,有几只小麻雀追逐着向更远的地方飞去了。
有时候我们总是想要留住一段时光,最后还是看着它悄悄地从我们的指缝中溜走,事情变得有些无可奈何,其实这一切都与时光无关,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记住那些明媚,走向另一片明净,如此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