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由的喜欢那个桔黄橙绿,一年最是好风景的季节。也没理由的喜欢吃桔子。
喜欢吃一个东西,或者喜欢吃一种菜系,一个菜馆,固然有口味的因素,但是,深藏在人们心里的,我想,还是有很多的因素在里面。如有些土特产,你吃起来津津有味,但是,别人吃起来却如同嚼蜡。金华的酥饼,是除了金华火腿和佛手之外广具盛名的特产,但是我在广州工作时,带酥饼去给广州的同事们时,他们却并不领情。
其实,现在心里来讲,并不会真正的喜欢吃桔子或是萨其玛。那天,在广州买些日常用品的时候,看到了萨其玛,不自觉的又拿了一大包。这一大包,放在宿舍里,竟然,十来天都没有启封过。这些物品,放在了宿舍的柜子里,其实,只是收放的一种回忆。
我和我的哥哥,其实都是极喜欢了桔子的。兄弟俩个坐在那里,可以一连吃上几十个桔子。可惜,我和哥都是容易上火的体质,桔子吃多了是极容易嘴上起泡,起了泡,嘴角就烂了。好吃也要付出代价,——有损雅观的。
收放的是记忆,而吃在嘴里的感觉,也是一种记忆回味的过程。
家里山丘的土地上,有二亩多的地,那是在我十多岁的时候种的。在那之前,老家的田里、山丘上,只有枣树、梨树、柚子、粟子之类的果树。种果树的时候,我想我心里是流着口水的,一个劲的问母亲,这桔子什么时候可以长果啊?母亲总是笑笑的说,三年吧!三年就长果了。
三年等待的时间是很长的,在那两亩多的土地上,一株株小小的树苗,在一双期待的眼光中,慢慢的成长着。刚开始的时候,在桔树的旁边,还换季的种着瓜果、豆子之类的东西。到了夏季干旱的时候,给果树浇水,长牙的时候,修整枝芽。母亲还要根据村里农防站的指示,给桔树防虫防疫……
其实真正是什么时候收获了第一个果实倒是想不想来了。因为那时,随着改革开放,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的确没有那么贫乏.上了中学的我们也有了更多的零食,对桔子的期望值也就低了很多。果树收获的时候,一家老少的全上去摘桔子.摘好的桔子一筐筐的用独轮车往回推,在家里的一个房间里,堆成一个个小小的山.
不知那两亩多的桔子,一年能为我换回多少的学费.但从现在的经济学的角度,政府经济的引导有很强的片面性。从原来一无所有的土丘上,整个乡里家家户户都种上桔子,桔子的品种也不好,土质有不同,供大于求的桔子,没有良好的销售渠道,没有良好的保质,也没有二次加工,坐等着收购的人员,那是很难卖个好价格的.
桔子在家里的存放也是很简单.从镇里领了农防站领了防腐的物品,化了,将桔子浸了,用包装袋包起来.一大摞的放着,就等人来收购。桔子能不能放得久,处理的关键还是采摘的时候,桔子的皮不要碰伤,也不要把桔梗翦留太长,弄伤了别的桔子。
放在家里的桔子,成堆的放着,品相好些的,套了袋子都卖给了收购商。剩下的,下面垫了些稻草,上面也盖了些稻草,成堆的放着。
我常是在晚上,看着书,很无聊的时候,转悠到楼下。开了门,拿了几个桔子,再上楼,一边剥桔子,一边看书……
桔树就这样一年年的奉献着,刚开始的几年,象个娇贵的公主一样的饲候着,桔子的收成也好。桔子也就卖了一些,亲戚朋友家送了一些,自己家里留着吃了一些。到了后来,桔园的管理也是很越来越简单.家人和乡里人都渐渐着忙着其它的生意去了,桔园也就慢慢的在山野里,枝叶乱长,虫害疯行,旱了没有人浇,涝了没有人排,只是到了收获的季节,母亲或是大嫂会擒了蓝子,那时,也不用剪刀剪了,胡乱的将桔子摘下来,有多少算多少。
桔树,就在这些乡村的变化史中,孤寂下去,老枯下去。有些桔子地里,高压线建起来,毁掉了一部分;更多的桔子树,自生自灭了。
老家很久没回去,已经遥远得很,也是很久没去那片绿得让人心醉的桔园了。一个人沿着田间小路走,冬天的江南,满目都是一片片的荒凉。田野中,苍翠的是松林,是竹林。我印象中整片整片的桔园,一年四季都是翠绿着的桔林,已经不复可见。有很多很多长长的茅草,枯黄着,在茅草的中间,可以看到一付苍老的桔树。我往近走了两步,想触摸下这些桔树,不料,桔园里窜出几只的野兔,打乱了林间的安静,也让我受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