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仰望 可以抬高了天空。
一个俯瞰 可以低进了尘世。
我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毛衣,把冰凉的双手插进衣袋里,抬头看天空一片明媚无比的春光,低头看四处,但见芸芸众生,熙熙而行从我身边走过,谁也不认识谁。空气中有纷纷扬扬的尘屑,亦跟着陷入了热闹的喧嚣里。我不紧不慢地跟在熙攘的人群里闲庭信步,每一条街都如初见,脑海里的每一张脸渐次模糊。我寄居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里,以某一种卑微的方式,稀里糊涂地抒发着生活。始终不能真正的融入这里。叹息,我依然离这里如此遥远,近在咫尺,恍若天涯。
我想,会不会等到头发白了的那天,仍然无以为家。一颗心煎熬了这么久了,到了最后,反而心底却是通透明澈的亮。你终于做出了你的决择。你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头上,然后不带一丝愧疚的转身离开。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你心安的话,我不怪你。只能怪自己。是不是呢?这个结局我早就洞穿了。却甘愿与你同谋,生生将所有人欺瞒。今天,终于轮到自己悲哀地成了一个可怜的被抛弃者。南国的暖暖日照,仍有凛冽的凉意。这是一个没有你的城市,我难以为继。亲爱的,我又开始思念你了。你给的一切,我都无言地以卑微的姿态接受。
[失了语言,葬了痴心]
那些温柔缠绵的话。
那些一横一序的伤。
我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记得小时候。童话故事里那个有着卷曲长发的人鱼公主在刀剑上绝望地舞蹈,她发不出声音,无辜的眼睛里有泪珠儿晶莹。我感到自己的躯体幻化作五彩斑斓的肥皂泡,在南国炫目暖阳下,噼哩啪啦碎裂成一地零落。我也是不再有眼泪。这种透明的液体在年的春季突然从我身体里消失殆尽,下落不明。我从此成了一个无泪的人。
我在南国四月的日光中裹着毛衣仍止不住颤抖。这个气侯温和的城市,竟然容纳不了我的悲伤。那日我们在网上情话绵绵,窗外有晶莹雪花漫天飞扬,房间里暖气缭绕,我因此失了矜持突然感性。我说,亲爱的,我要去找你,只要有你的地方,陌生也好,寒冷也罢,我都能气定神闲地随遇而安。哪里有你哪里就是我的天堂。
你过了好长时间才回我的话。你说:我并不曾想过你也会动了真心,其实我和你之间只是一场大家心知肚明的游戏。玩的起继续,玩不起结束。千万别当真。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说你无法言明心中所想只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无法负担我一生的幸福。而,亲爱的,那一刻,在你的语无伦次里,我看到了,你的虚情假意,你说,你无法负担。天蜴座的女子,古典的深情,炽烈的火焰,这缭乱的人世,容不下我的痴。
你终于无法负担。而我为了飞翔而长出的翅膀,为了见你而勾描的浓妆,突然成了累赘,成了牵绊。我破茧成蝶浴火重生,竟然还是无法与你成双。这悲情世界中,居然真有冥冥主宰,挥动利剑,天道无亲。亲爱,只是你收回了给我的幸福,却忘了带走我的记忆。
[各安天命,各行其道]
从今以后的日子,你与我将两不忆。
爱与需要,哪个更重要。我非常白痴地缠绕进这个谜团。直到弄到自己筋疲力竭。亲爱的,我已经不愿去想你说过的每句话,它们是否错漏百出是否暗藏玄机。我失了心力。我一面沉溺一面挣脱,时尔欢欣时而落寞。你终于放开了我,我是该庆幸还是哭泣?我是不是,该和你一样去醉酒庆祝?然后昭告天下:若知花事了,幸福知多少。相思被拦腰截断,就不再对北方那个城市的方向仰望了,是不是?就不再联络不再关注各安天命各行其道了,是不是?
这样也好。我感觉解脱,却还是看到心的碎片飘落。三生三世,我多么喜欢这个词语。可是,我和你为什么这一生都不曾拥有。从今以后。便不再为某人心情不好和别人吵架而担忧,便不再为担忧某人熬夜不睡上网而辗转难眠,也无须再为爱与不爱想念或淡忘这些无聊话题争执不休了。从今以后,你锦绣前程或孑孓收场,歌哭也好,悲喜也罢,都不再与我有任何干系。从今以后,你我两不忆。
我喜欢你突然的决绝和你赐给的领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心里,住着的其实不是我,而是那朵娇若朵颜的花儿呢?在我突然说了要去见你的废话时?还是,我对你轻轻唤出那个称呼让你感觉到了绑缚?抑或,从头至尾,你都清醒地看到了我的深陷,你掌握着遥控,前进,后退,停止,全在你左右。
这个答案,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失去了你,这世界花红柳绿,也不过只是苍凉故事的繁华背景。
[不再归去,后会无期]
无须再挣扎。没有了挣扎。
除了心。我没有任何东西留给你,你也不曾赠我定情物。我们之间,从来干净利落。你说,疼了!我立刻飞身而至把你拥进怀里,你说,走吧!我当即消失不见隐匿人海。我就是这样乖巧至你认为会永远在转身处等你的女子。在游戏爱情玩弄暧昧的战争中,我溃不成军,全盘皆输。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人这短短一世,几万个时日,如若当真碰不上旗鼓相当的对手,当真不曾出现那个你愿意降尊迂贵的人物,当真不曾长夜痛哭过,这样的人生,又该失了多少乐趣。
无须再期盼。没有了期盼。茫茫世界,我们终将无法相遇。我便不用勾勒在路口在拐角会有机会与你狭路相逢,不用为了与你的邂逅或浓妆或淡抹地未雨绸缪。也不用多想,如果遇见你拖着她的手偶遇时,我是不是认的出你,该微笑着祝福。还是擦肩而过。
你我的那段风花雪月,终将渐次淡漠于岁月的磨耗中。有一日,你终于模糊,有一日,我终于模糊。你还会不会记得,有个女子,曾经那样笃定地站在你的右边。望穿秋水,望眼欲穿。我将不再归去。我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