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写西江月(一)
不用注意那些穿林打叶的风雨声,不如试试一边吟唱一边慢慢赶路。这竹杖和草鞋比马还轻快呢,有什么可怕的?我披着蓑衣任凭风吹雨打,照样我的一生。
春风微凉,吹散了我的酒意,我觉得有点冷,我抬起头看到了那山上的斜阳正在觉悟地迎接我。我回过头看了看了看我过去走过的路,萧瑟凄凉。走吧,对于我来说,既无所谓风雨,也无所谓天晴。
扩写西江月(二)
乌台诗案了结了。你的政敌为你在黄州画定了一方的窄窄的水土,判你一个“监视居住”,然后窃笑。看你不羁的灵魂如何沉默,看你傲岸的头颅如何低垂。
中国诗人的心弦的确如风中的芦苇,脆弱、敏感,更何况是你这位被贬谪的流放诗人呢!
不是吗?三月的一天,你与朋友走在通往黄州郊外三十里沙湖的半路上。一场不期而遇的雨突然袭来,没有挡风的蓑,没有遮雨的笠,更没有避雨的茅店,满耳只有风吹山林、雨打竹叶的声音。(www.haocihaoju.cn)面对突如其来的风雨,同行的朋友一个个叫苦不迭,你却依然且行且歌,一双草鞋一竿竹杖跋涉在泥泞中。为什么你能如此从容,因为你刚刚遭遇过一场政治上的不测的风雨,你也不正是在气定神闲中一路走过来了吗?
不过,毕竟那些日子还是如梦魇般在你的心头挥之不去。春天来了,但温暖不是属于你的,料峭的风还是把你从酒神赐与你的微醺中唤醒了,于是你的触觉神经告诉了你两个字–“微冷”。
戏剧性的一幕怎么发生得这么快,风雨悄然消逝,一轮斜阳正在我前行路上的山头向你含笑。回首刚刚跋涉的风雨路,你仿佛顿悟了一个道理:政治上永远没有无风无雨的日子,政坛就像一张赌台,要想摆脱无常的大悲大喜,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离开。既然如此,何不高歌一曲陶渊明的《归去来》,江海湖山中寄托自己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