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一次就这样进入了尾声,我们唱着歌,一点点地追逐着属于各自的月光。曾经叫人一直无法释怀的东西,连带着类似于遗憾之类的情愫,终于像半途而废的潮汐一般,再也没有了特意提及的必要。生命成长到了这个年龄,有关生活平衡的重要性,自然就成了当下最需要反复掂量的命题,往往在一次静心凝神的空当里,不经意间就被狠狠地抽打了一次。
有些痛像极了一首歌,唱着唱着,就唱出了眼泪或欢笑。在这些一半灵动一半固执的旋律中,任何一种感觉都不是单方面的给予,尤其是在斑驳的日光下,当激扬的鼓点淹没掉周遭的杂音,完全被音乐剥落剩下的这个尘世,刹那间就变得物是人非起来,而越来越远的妄想,自然就会乘虚而入,跳跃着,翻腾着,不知不觉中,就搅乱了满满一池的忧伤。
即便是在很深很深的夜里,在那些最初熟悉的音符里,不管怎样,都不会轻易将一种聆听带入记忆的脉络里。前奏,或以小提琴,或以清唱开场,音量逐渐增大,后来就有了配乐的声音。而后,既凌乱又有序的和弦与鼓点相互搭配着,甚至还掺杂了优雅的钢琴或DJ打碟的结合,热闹与噪杂齐头并进袭来,遗憾的是唱词却变得不知所云。
亦或,是年华的流逝抹掉了曾经无数个精美绝伦的瞬间,哪怕是一首歌最高潮部分的那些唱词,回忆不起来若干年前的风物,唯有以祭奠的形式,在它的旋律中学会释然,而后再背对着一段往事,用以致谢的名义,再敲击出一段最符合时宜的节奏,藉此来让自己渐渐着迷。
在这些歌里,当我们一直唱到各自慢慢老去,总有一些熟悉的场景永远都挥之不去,我们的青春是被装进罐头盒里的沙丁鱼,即便曾经被纵容着胡闹过,我们都不会忘记,是那些当初撑着我们继续隐匿下去的阳光海岸,才让我们从无边的海水里,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夹带着阵阵欢臾,也夹带着丝丝痛楚,跟随着一群群匆匆逃离的背影,漫无目的地践行着一种必须的迁徙。
在一个新生的自己对面,我们将再一次爱上了眼前的深海,那里的每一滴海水,每一首帆船,还有每一声鸣唱……
我们唱着歌,继续忙着赶路。
沙丁鱼的传说,终究都是一些大题小做的岁月挽歌,我们在青春里逐个老去,我们又在暮年里逐个回归。日子过起来,就是这般的任性,你不追逐他,他定然会扭转身来,驱赶着你永不停歇地飞奔向前。人性到底是一根曲木,注定铸造不出任何一种笔直的东西,就像我们的青春,她往往开始于势不可挡的激情,到头了却只是一场场拼车旅行。在我们结伴唱歌、结伴游戏的旅途上,第一次新生源自于满满的希望,第二次新生却往往是由于我们开始爱上了脆弱。
在告别青春的前夜,每一个坚定的头颅都只能在今后的年月里服役,当我们都幻想着拥抱世界,立志做一个背包客的时候,谁都逃脱不掉,最终都是一条罐头盒里的沙丁鱼。
终于听完了一首没有唱词的歌,生命终究是慢慢地老了下去,再这样的旋律中,终是不再羡慕所谓的闲云野鹤,寡淡清心,权当只是一种上乘的修为吧,或许真正是看厌了一切耳鬓厮磨,这世界总是需要一些愿望来填补未来的,就让一切幸福的感觉,统统都幻化成我们头顶那一朵朵美好的白云,看着她们安安静静的游弋在蔚蓝的天幕,如此,荣光常伴,与爱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