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啊,你让人惊慌。
范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上迎接她。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又注了一句:“药瓶。”她认为他在那里讽嘲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就是医我的药。”她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白家小姐,自那天晚上老太太请来家里所有人,拿出钱来给她置办体面的婚礼起,她便开始颠沛流离。
又是怎样的爱情,才让你低到尘埃里还会开出花来?
三毛回国那一次,父母给她准备了一个大的衣柜,以为她会带回很多东西,然而她从行李里拿出的只是出门时带的衣服,旧得不成样子。吃饭时,三毛看着一桌菜然后把脸埋在碗里哭:“原来你们在家里吃得这样好。”
我一直想不通何西那样的爱三毛,却一次也没有到过台弯,这是为什么?
张爱玲的朋友曾有这样的回忆:一天,她的朋友去看她,发现张爱玲穿了一件袍子,快乐异常,忍不住说这是胡兰成挣了钱给她买的。谁都知道胡兰成大多时间是靠张女士养的。
一件袍子的欣喜,只是说明女子还是希望她的先生有担当吧。
林姑娘那样出挑的姑娘,跟林如海感情甚好,又怎会真的看得上宝玉那不理时世的脾性。世家书香门第,父亲探花任杨州巡盐御史。自小当黛玉男儿养,心性脾气自然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她喜欢的人自然要有林如海的影子。有一回宝玉跟宝钗说:若林妹妹也如这般,我也不待她亲近了。倒底是黛玉真不曾说过,还是黛玉真不曾想过。
总在怀疑:倒底是女为悦己者容,还是女为己悦者容,很是矛盾。
古代女子分为高门大户和小家碧玉,不管如何,每人妆匣总要有几件首饰和脂粉盒子。《红楼》演到众姊妹刚入大观园时一派繁华。一干人等兴趣盎然的淘漉胭脂膏子。人美花娇,倒底是便宜了贾宝玉那小子。
端坐的铜镜前,任由丫头梳头打扮,比着心情选颜色款式都合心的衣服。再由着衣服搭配首饰,发簪、珠花、耳环… …
姑娘的一天总是从请早安开始,然后再琴棋书画到请晚安结束。
看过一篇名为《离魂衣》的惊悚小说,形容若梅英的讲究大费笔墨,比普通的大家闺秀还要讲究许多。一套专人设计定制行头,配一套专门设计的头面。每穿一次要三晒三薰才并头面小箱一起收箱落锁。梅英的丫头回想时说:“梅英梳头的时候,可讲究了。她的梳妆台和椅子面都是真皮包铜的,烙着花纹,又洋派又贵气,镜子上有镜袱,椅背上有椅袱,都是织锦绣花的。化妆箱和桌子配套,头面匣子摆开来足有十几个。哪个匣子里放着哪些头面,都是有讲究儿的,从来错不得。有时候她自己放忘了,就会问我:‘青儿,我那只凤头钗子在哪儿呢?’我找给她,她就笑,又像愁又像赞地,说‘青儿,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呢?’”
每日对镜梳妆,空窗弹唱,父亲教字,母亲教琴,只感叹时间刚好,父母风华正茂,千金初长。待她长发及腰,环佩叮当时,淡施脂粉,轻点珠唇,莲步轻移,淡香浅浅。最是美好时节。却转眼,你便离去,从此命运多舛。
最怕等她长到倾城容貌,却嫁作他家新娘。一时欢好敌不过岁月源远流长。
正是你初长成的那些年华,才是最柔软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