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色匆匆里,人潮中我突然意识到了,我不知道我自己还有什么表情了,情绪压抑间或的面色凝重,已然像一个刻板的人儿,风中摇摆着一片叶子摇曳着摇曳,失去了源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情感因素匮乏得像惨白的脸,甚至那些“洗洗睡吧”,“低调”,“随风而去”变成了我的口头禅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心理负荷太重了,失去这个年岁该有的那种光泽…奉承多于坦诚,用心多于诚心……我是一个多么违心的人啊。
性情中人,嬉笑怒骂,情绪化是可爱之又可爱之处,这总是我最引以为豪之处。何时起我再也不悸在形,不形于色,变得只剩下心潮澎湃,任尔东南西北风,风潮起处,只在心坎里那宁静的湖泊波浪翻滚卷起层层的泛潮,这真的,内敛不发缄默不言,我又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我知道我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困遏在心。现在,把自己的心路堵塞得长龙摆尾,首尾不相见,谁也走不进去,可是自己也是围城里窒息的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孤独的孩子,可怜。一想起来,我知道自己的心理潜藏了太深的东西,堆堆垒垒的城堡,只有森严的封闭。
经历慢慢多了些,可能情绪的制阀很有作用了,现在是在集团的利益暗流里,我也觉得“吃亏是福”无动于衷,又或者不顺利不顺心,人前冷暖不知觉,背后苦辣自品味;在年初的CIU外走廊里听到的惊雷闷响,我居然还能如此的冷静思路清晰,这俨然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
可是,很多时候,听到我内心的声息是,晨昏暗晓的梦魇里,压盖着神经的境遇,醒来的头皮发麻,脑袋发沉,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就没有了那么多人随心愿,我不知道自己多少心态失衡了却又没出道来,戴着一个表情面具…我是该有多不宁静以致远,没人知道我现在听“大悲咒”,通透内外的畅快感…
我也曾,嘻嘻哈哈见到风儿便起浪…那时候大人说我不成熟,保有着最真诚的纯真,申奥成功那一夜我可以一跳三丈高,就是雨夜莫斯科夺冠时我们嘶吼震动了整个社区,大夫山骑着双人单车像少年啦飞驰,凡此种种,我都做不出来了。
我有的是一种“假理性”的矜持,“假正统”的端庄,内外不一,心声表情脱节的人。
我只会在山顶微微一乐,再也无法效穷途之哭,没法理解那一些最自然的开放…我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外露,激愤离我而去,心率平凡得跟无所有差不多,那一天我就该成了犬儒一般,有的只是强迫症对于每一步棋的瞻前顾后…我不会再曼联夺冠之后再去买醉了,也不会乐得像朵开了苞的花儿,同时我对自己的苛责与日俱增,不满/眼红/烦忧,它围绕着我,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总觉得一个伟男子应该是:“五官端正,七情完满”,喜怒哀乐愁憎恶,尽可以有之,柔沙渗水,磐石穿藤,相互转化消解,不止一端。
从心释放出来的表情,不止放走压抑,更要让快乐的感觉走通奇经八脉,我还能是那个自然而松快的人么,不想离你远去。只想那一天,放飞,从心而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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