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 · 2023年3月16日 0

音乐为伴

  一说到音乐,就让我想起二十岁的那阵子。那一年,我高中毕业,也给为时一年多的青涩的初恋写了最后一封信,继而总是独自于傍晚时分去“小河沟”被掘得坑坑洼洼的河滩上,一面迎了渐自降临的夜色抑或是细雨漫步,一面融身于深秋的无尽清凉自顾自地哼叽不成调的歌曲,借以祭奠那段萧瑟的青春。

  此前的三年高中生涯,每到晚饭后,我就会和院子里年纪相仿的“刀疤”和辉娃子相互邀约,一起去街上闲走,一边听他俩唱一些流行的歌曲,有时还会不知觉地走过城外南山那边的山头,坐在草坡的黑夜中,一边顺着手指望着远处一家亮着的窗户,一边听辉娃子讲那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的家以及他们的故事。我们就一边听一边打趣,随后又唱些深情而凄楚的情歌,一不小心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待再经过索桥回到家里时已是深夜。

  “刀疤”的名字是辉娃子取的,而且以后一直都那么叫。其实,“刀疤”的本名叫做赵阳,眉头间有一道半截手指长的白癫痕,是我高中的同学。如果没有辉娃子与他交好的话,我还真对他不咋了解,更不会知道他居然会把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买音乐磁带上,在家里也已珍藏了两三百盘,都是一些明星的流行歌曲。故而他的仿唱,在我们仨中要算是最为正点的,然后是辉娃子的不相伯仲。而我则由于天生的一副鸭嗓子,便自然身居“菜鸟”之职了。

  辉娃子,本名叫袁辉,是我同一个楼道门对门的邻居。与他的初识,是我转学到城里上初二不久的一天黄昏。我从郊外山上父母那儿回城,刚进家一两分钟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打开一看,一个瘦高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对我说,你家的东西忘在外面了。我朝他指的方向低头望去,一架黄漆皮的单卡录音机正落寞地摆在脚边。顿时,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令我对他深为感激,自此就成了好朋友,就连有时某个女同学过来找我玩也勿须回避。

  我们仨的父亲都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在城里都住在同一个家属院,故而一种共同的“大院子弟”情结,在那些年着实让彼此的友谊颇为浓郁,一起借以或舒缓或热烈的歌声,来抒发内心对爱情的无尽渴望与深切伤感。

  至今我都还清楚地记得,在一个不经心的夜晚,我们去院子对面二三十米远的行署招待所(现为绵州宾馆)里的凉亭中,坐在陶瓷的圆桌边,一边抽烟一边讨论,听他俩依次模唱谭咏麟的《魔法爱情》。那时,大家都特兴奋。“刀疤”说,这首歌讲究的是一种磁性,你只要跟着学唱两遍,自己的嗓音就会变得沙哑。继而,就听他和辉娃子分别咏唱,模仿得微妙微肖,深为动情。

  在他们的热切鼓励下,我也跟着录音机里的歌声,或是他们一句一句耐心地教,鼓起勇气唱了一小段,果然是那样。在后来的一次“刀疤”过生日,我们吃了火锅后就跑去附近的一家卡拉OK厅,他俩合唱的那首冯家驹的《光辉岁月》就达到了多年模唱的顶峰,令我深为叹服。

  那阵子,我在家里也经常听音乐,但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两盘磁带:一盘是《八七狂热》,另一盘是《的士高》。偶尔也会淘得像邓丽君那样明星的旧带子,还去街上买过小虎队的新专辑。在那些慢慢多起来的磁带中,有用白磁带翻录的,也有旧得标签都看不清楚了的。于是,我就用钢笔在磁带侧面的纸签上写上它的名字,有时也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一是怕互相借搞混了,二是怕别人借了不还。然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或是坐在狭窄的阳台上,一边喝茶抽烟,一边漫不经心地从纸盒里挑出一盘盘的磁带来放着听,倒也甚为享受。

  而如今,二十年过去了,除了前几年还时常和辉娃子在朋友聚会上热闹地喝酒外,“刀疤”基本上都没遇见过。当时光流至二十一世纪,放磁带的时代早已过去,网上听歌成为时尚。你只需打开电脑联通互联网“百度一下”,就可以在线播放或是直接下载到电脑上,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想听什么歌就听什么歌,既便捷又惬意。

  我平常上网的时间多,虽然依是音乐的“门外汉”,但也时常信手点开QQ音乐或是“酷我音乐盒”,无论是刀郎的《快乐旅途》、王心凌的《月光》,还是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都任由它幽然婉唱,一路伴随这韶华不在的岁月,如同走向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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