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 · 2022年12月5日 0

且行且往,且听风吟

  走了这样一段路,累了,驻足而立,呼吸仿佛都带着一丝凝重,周围是旋转的风声,低吟,在八月初的夏里,生生的嗅出一股凌冽之气。多年以前,有位老师微笑的告诉我们,人生就是旅程,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这句话,那个时候是带着生动的心情看的,心若碧波东流,时光归隐处,相信总有奇迹。而今却读出了莫名的悲凉,人生的美丽风景有那么多,可有多少时间是能供你闲适的做梦呢?

  是七月初假期开始的时候来到了这里,心潮起伏,是真的爱呢。我渴望常住于斯的城市,我曾梦想的大学,心心念念的工作单位,甚至我倾力爱护的朋友,都在这里。所以,我愿拖着风霜裹着尘埃而来,内心却也是极致的欢喜,对朋友说,我要去天安门看毛爷爷呢,说这话的感觉不亚于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也是真的去了天安门,夏热扑面的午后,一个人坐了公交,找到那个小学课本里的名词所在地,看着那座红色的城楼在拥挤的人流中安然的立着,细碎的时光,充盈着漫漫的气息,碧湛碧湛的天空在头顶展开。熠熠生辉的光年,一寸寸的缭绕。站在天安门广场等候降国旗,将近三个小时,不巧穿了高跟鞋,足踝隐隐的痛,周围有朝气蓬勃叽叽喳喳的小朋友,还有异样肤色的外国友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希冀之光,庄重的看着国旗降落的那刻,心里升腾起了煦煦轻烟,化成温暖澄澈的泡泡。

  城市是心灵停靠的港湾,总是希望在梦想的城市里安放自己的青春,却是在经了漂泊,无休止的奔累之后,忘了最初希望的模样,换回失落的心伤。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凌晨过后的静谧里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黑黢黢的地下室,路灯昏黄的光晕将影子拉的老长,道路两旁的常青藤在夜里像破败的绿衫。北京的雨季却是绵绵的长,顷刻间就暴雨如注,雨点溅起来打在蓝色的裙摆上,黄褐色的印记皱巴巴的嘟着脸,地下室阴暗逼仄的空间容不下一个供衣服向阳的地方,贴在身上总有一股惨淡的霉味。屋子里有粗壮的下水管道,总会在好梦正酣的时候被哗哗的流水吵醒。是在某一天上班的时候受了伤,跌坐在床上,迷糊着睡去又醒来伸出手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瞬间哭出声来,情绪在泪水里释放,怎么都擦不干。而后,依旧是周而复始的生活,没有波动,不会退缩,生命中需要或深或浅的颜色注入来增色,调了色的画板才能涂出美丽的图案。只是在每天,偶尔霁阳初现,晴光乍显的时候,看着阳光穿过树叶,层层叠叠的光圈打在脸上,会不自觉的微笑,即使黑暗漫无边际的袭来,周遭如溺水般淹没所有的器官,还是会有那么一方晴空供你呼吸。

  左手边,乍暖新起的夏气在尘埃里泛着涟漪。

  右手边,枯波无澜的心绪摆不脱现实泥沼的窒楛。

  于是这般,我们都矛盾的在现实与梦想触碰的瞬间,看着火花闪耀,一束一束的在空中擦开,燃了,尽了,残渣弃核宣泄而下,依旧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出口,这是宿命的悲哀还是自身的不适?工作的店里有个姐姐,每天早晨五点钟起床送报纸,一天打三份工,一天工作结束的时候已接近凌晨,她努力的在北京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固守着自己的坚持,只因遥远的家,需要他们努力拼搏来供给,幼小的女儿成了电话里的一条声线,隔着电波,跨不来过不去。我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子精神,眼睛永远笑笑的,不抱怨不张扬。让人感到和煦的暖意。一天临下班时下了大雨,需骑车回家的她忘记带雨披,我们都在犯愁该怎么办,却见她拿了几个黑色的大垃圾袋,一个个的套在身上,又在头顶绑了白色的塑料袋,发上的红色发卡鼓囔囔的立着,却有一种醉人的美丽,我起身轻轻为她整好衣衫,玩笑说姐姐好酷哦。看着她顶着那样的特制服装在雨中远走,心中有涩涩的东西蔓延,膨胀。

  漫天的风雨间我们颠沛流离,曾有过的纯白梦想在现实的骨干中瘦成了一条黑色丝线,飘扬在时光之巅,提醒着我们走过路过,失去过。总是告诉自己最美丽的风景一定在前方,只要我努力就能到达幸福的彼岸,所以有时会有一种无知无畏的勇气,会失落会流泪会在痛到无力自拔时狠狠的站在生命的甬道徘徊,可是从未想过放弃,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于其间穿梭,总要得到点什么,才不枉费青春里挥霍一场。等到白发共时光,忆起前尘,可以毫无顾忌的一个人微笑。一个有些微湿气的黄昏,大街上遍寻不到停留的脚步,脑海里翻转着不知名的念头,数着脚下小小石子铺就的沥青马路。忽然飘过的歌声让我屏息聆听,循迹而至,穿过后海外面的城墙上靠着一个少年,抱着一把木吉他,斜过的刘海遮了眼,目光里的专注让人敬仰,是那首久远的歌《把悲伤留给自己.》,我安静的立在几米开外,听他沉醉的唱,从来没有哪一刻如这般让我懂了这首歌,在热闹喧嚣的街头,真正的印证了那句话,热闹是别人的,我有自己的孤寂,我知道我的眼眶红了,薄薄的眼泪开始蒸腾成雾气,最后望一眼那个在自己的世界里唱歌的男孩子,转身离开。他的歌,我听过,余音绕梁在心畔荡漾。

  都不过是追逐梦想的孩子,突然想起儿时傻傻的把一角的硬币埋在家门口的墙角下,只因别人一句种下一角钱,过几天会长出好多好多的一角钱,每天都要偷偷的去看几遍,有迷惑也有微微的憧憬,最后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忘记了这件事,爱上了别的游戏。此时,好怀念那时的心境,乐呵呵的执着于一场童话般的希望,把梦想当成一个游戏,继续不下去,还有下一个等着自己去揭秘。现在的我,太过执着于结果,醉眼迷离间看不到希望就会抽抽的疼。终是明了个中曲直后愿意淡淡的抽离。

  于一个多月的时间,见证了生命不堪负累的轻与重,心跳动的气息有悲悯有恻隐有茫然有伤神,但更多的是感动。杨澜说:“一个人可以不成功,但不能不成长。”我想,这也是一种成长。且行且远,且听风吟,纵使生活再过跌宕不羁,且共我们从容。